画,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作者。”
周煜礼将风衣微微敞开,把里面的工作牌展示出来,似笑非笑道:“嗯。”
苏清月盯着他挂在脖颈上的工牌上写着——
作者:梅花。
她又转回头看向画旁的作者名,与他相应。
苏清月眨了眨眼,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啊。”
都知道周煜礼是个天才小画家,只是没想到他的笔名这么的接地气。
周煜礼指了下作者牌,苏清月顺着看去,作者名下有座右铭。
她眯着眼,努力看清下面的小字。
——雄鹰选择高处飞,梅花选择独处凌寒开放。
看完这段话,苏清月霎时觉得梅花这个名字,还挺倔强有诗意的。
“吃午饭了吗?”他问。
苏清月:“吃了。”
周煜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么早就吃了?”
苏清月:“嗯,早餐没吃,太饿了就早点吃了。”
周煜礼把手机放回口袋:“你哥约我在小饭馆,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要!”
-
一出商场,和煦的冬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天空湛蓝,云朵稀疏,很好的天气。
他们沿着河边走,树风抖擞,梧桐树散发出一些轻微的味道,是淡淡的清香。
突然前方一阵骚动,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苏清月认出了他们,那是上次去清吧见着的那些人,还有些不认识的男生女生。
沈时怡停在两人面前,眼神不屑地巡视了一番苏清月,转头和周煜礼说:“路爷说他不来一起吃了,他中午要和他妈一起来。”
周煜礼冷淡地点了个头。
季凡州笑嘻嘻:“礼哥,你想吃点啥啊,我看那边的露天烤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周煜礼看了眼旁边的餐馆:“随便,我不挑。”
季凡州:“行,那我们先去点菜了。”
周煜礼靠着河道护栏,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棒棒糖,漫不经心地拆开。
季凡州带着男生走了,苏清月总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路词还不在,她想了想说:“那个,你们吃吧,我吃过了,我就先走了。”
沈时怡伸手拦住她,高傲地抬着眼,笑起来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道:“别走啊,小漂亮我听说你跳舞很厉害,今天晚上还要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表演,要不你给大家开个后门,给我们跳一段助助兴。”
这是什么离谱的要求。
她身后的女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苏清月无措地瞥向一旁吃着棒棒糖的周煜礼,他靠在护栏上,长腿交叠,眼神平静,丝毫没有想帮她的意思。
沈时怡瞟了眼周煜礼,视线跳回女孩身上:“小漂亮,你应该不会拒绝我们这点小要求吧,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苏清月失落地移回目光,垂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时怡上前拍了拍苏清月的肩膀,高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去和他们说一下。”
沈时怡身后的女生纷纷上前,跟看被耍的猴子般笑着,路过苏清月身边时还和她道谢,可道谢的言语中充满了戏谑。
她们跟着沈时怡走去饭馆。
少女心里难以言喻的难受,眼中隐有泪光流转,带着落寞。
周煜礼咬碎糖果,扯下棍子,语气很平地说:“你是不是很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不护着你。”
苏清月抬眼,看向他。
突然起风,冬日吹来的冷风中带太阳的温暖。
少年刚才平静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周煜礼收起不正经的那一套,直挺地站了起来,身量宽阔,挺拔像高山,全身上下有王者之风,星眸剑眉,五官深峻,黑墨的眼瞳直直看来,一股正义之感。
苏清月被他坚硬的气场怔愣住,风吹树叶,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眉眼轻荡。
他淡淡开口:“苏清月,我之前和你说了很多,这次,我只送你一句话。”
少年眼皮轻撩,嗓音冷而清越,像是在荒野上独有的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君子可以内敛不可懦弱。”
这十个字像重锤,狠狠地砸在她脊梁骨上,把困住她的胆小、懦弱、不甘、怕事、怯阵、忌惮全都敲碎。
虽疼得彻骨,却一身轻。
他把自己内心最不愿被人发现的胆怯,放到太阳底下晒,让自己清醒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和自己说了太多的道理,这次他不想再说什么大道理了,他要逼自己实战演练,就算败了又如何,至少跨出了。
人可以内敛谦虚,却不可懦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