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狂风在庭院之中缭绕,仿佛要将整座府邸都掀翻。
顾南风骤然出刀,木刀出鞘带出极其清脆的啪嗒一声,下一刻狂风骤熄,这一刀已经悬在姚谨脖前。
姚谨闭上双眼。
他的脖颈肌肤被割开一道纤细的血口,但他并不在意。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顾南风不会出刀。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他姚谨的肩上空空荡荡,但顾南风肩上背负着整个顾家,或许还有更重的东西。
“你此生若敢踏出光明城一步,我保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光明。”
顾南风盯着姚谨,声音极冷。
“杀了我,您就更难见到神女大人了。”
姚谨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秘牢在何处,有几层,如何进入,以及开门方式,都只有我知道……昨日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一条家犬,可承蒙主人厚爱,给了我看家护院的权力。这小小的权力,偏偏可以拦住您这般的大人物。”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顾南风面无表情。
“乌托这一局,的确是我输了。”
姚谨伸出两根手指,缓缓将顾南风搭在自己脖前的木刀拨开,他平静说道: “我承认自己低估了长野,既然你们还有那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不让他站出来……何必要藏在暗处?是因为身份太敏感,所以见不得光么?”
“……”
顾南风听到这句话,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但他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乌托已经死了!
今日入城,大长老亲自出来赔罪,一路上他并没有和这位神殿掌权者多言,原因很简单,他料定乌托会死。
钟帆口中的恶鬼不想现身。
那么他便无需多言。
对方隐在暗处,对长野是一件好事。
不过顾南风没想到,这恶鬼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按理来说乌托应该被光明神殿藏在一个极其安全极其隐蔽的地方才对,即便那恶鬼靠着昨晚的布局,成功锁定乌托位置,想找一个出手的机会,也绝非易事——
这恶鬼的杀人速度,实在出乎意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顾南风的回应很简单。
“呵……”
姚谨只是笑了笑,他继续直视着顾南风的双眼,道: “这天底下,没几人能瞒住神殿的耳目……东洲能栽培出这么一号人物,应该需要耗费很多资源吧?”
“单凭你顾家……做不到。”
“五大家,三大所,我都不认为有资格培养出这样的人。”
姚谨顿了顿,道: “顾少主,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
漫长的寂静后。
姚谨吐出两个字。
“冥王!”
冥王二字,倒是触动了顾南风的心弦。
他怔了一秒,一直以来东洲都忽略了 “冥王”的存在,许多年前的陵园神战,冥王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一面,此后便再无音讯。
如果说这些年冥王一直活着,并且选中了一位传人——
那么近十年过去。
这位传人会成长到何等地步?
“我知道你们顾氏不会承认与冥王有染……这世上不会有人主动承认与传说中的灾厄冥王有关系。”
姚谨取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脖颈的伤口,以及面颊的血痕。
他柔声说道: “我此次入府,只是想送你一样礼物。”
擦完伤口血迹之后。
姚谨从袖中取
出一张羊皮地图,他微笑着递了过去。
“这是 “秘牢”的地图,上面有秘牢的入口,秘牢的关卡,以及秘牢尽头的位置分布。”
“……?”
顾南风没有去接。
姚谨将羊皮地图放在石桌上, “我知道你怀疑这是假的,但你可以看看这张地图的做工……如果是临时仿制,会有这种年岁的痕迹么?这是一样老物件了,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那个时候【深海】还没有出现,【秘牢】就已经建立。”
顾南风还是没有去接。
他很清楚姚谨的为人,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似处处示弱,但实际早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只要自己露出破绽。
姚谨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上去。
“没关系,你可以当它是假的。”姚谨淡然说道: “顾家既然在光明城有耳目,那么便不妨亲自找找 “秘牢”的下落,如果你们能找到入口,那么也算是达成了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
“您可以说我卑劣,无耻,不择手段。”
姚谨对顾南风施施然道: “但至少我不虚伪,坦白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