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空洞又变幻莫测,就像潞州多变的天气,令人永远猜不到结果。夏屿的喉咙深处有些发涩,好像有团火干烧得嗓子疼,他清了清嗓子,挤出一声,“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完完全全是低声下气恳求的语气,姜航不自觉应了声“嗯”,夏屿又说,“那就别把东西搬回去?还是你不喜欢住这里?要不在海州买套新房?”
姜航不自觉又答了一声“嗯”。夏屿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早已将她的思绪冲乱,他的温柔诚恳让大脑运行系统顷刻溃败瘫痪,姜航失去所有思考能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声嗯代表了什么、是什么意思。但传入夏屿耳中,却宛如一颗蜜饯,吃到口中甜丝丝,咽下喉咙清爽爽,吞入胃里暖烘烘,这一刻,全身上下升起一个强烈的欲望,他想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到海州已经将近傍晚,夏屿经过一上午的休息,整个人生龙活虎,姜航甚至怀疑夏屿早上是故意装的。“今晚还回奶奶房子?”夏屿笑着问。
夏屿潞州的房子虽然比海州大一些,但依旧只有一个卧室。姜航支支吾吾,夏屿知道她在为晚上睡哪犯难,他不想为难她,就笑着自己回答:“让司机送你过去?”
姜航说不用,她自己打车回去。夏屿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双手环住了她,能感到姜航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着,“在一起已经几个月了,还让你觉得尴尬吗?放松点,我们就和普通人一样,慢慢来,好吗?”
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温柔小心,每次在她确定夏屿喜欢她的时候,他却总跳出来张牙舞爪地警告她,stop!姜航越来越搞不懂夏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屿的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下周你请几天假,我们把搬家的事情办完。”姜航嗯了一声,夏屿又补充道:“顺便去置办一些家具。今天稍微晚点回去?等下看看这套房子还需要什么。”
姜航便被夏屿以这样的理由留了下来,想想就可笑。如果说她不愿意,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不看不知道,一检查才发现她如要搬过来同住,真需添置不少东西。夏屿完全是单身男人状态,什么都没有,冰箱只是装饰,里面空空,倒是旁边的透明冷柜,放满了一瓶瓶纯净水。尤其是厨房,简直不能忍,虽有各色忍具,但她怀疑夏屿都不曾用过这些,各个又大又重,一点不实用,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还有这沙发,也是咋看咋不顺眼。沙发没个沙发的样子,瘫在地上,坐着一点不舒适。
姜航一个个检查过来,越来越沉默,如果说是添置家具,倒不如说她要把屋内所有家具都扔了重新购置。夏屿的品味和她简直大相径庭,一个主打美观高级,一个却讲究实用便捷。
夏屿仿佛能洞察她的心思,双手抱胸,倚在墙壁上,看着她沉默的脸上愁云渐聚,简直乐不可支。“想说什么就说呗,我又不吃人。”
姜航瞪了他一眼,“我要把你家都换了,你可愿意?”
夏屿哈哈笑起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怎样都行,卖了都可以,不用问我。”
姜航眼珠滴溜溜一转,“房产证上没名字,我怎么卖?话都被你说了,哼。”
夏屿笑得眼睛里快要溢出蜜汁来,“这套房子不值钱,是我创立乌目时随意购置的,那时手上没钱,还找了薛乃朋要资金。改天我们去看房子,买你喜欢的。”
等等,他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样的形式婚姻需要做戏到这种地步,还重新买房?但姜航不想再去细究,夏屿反复无常,她不想花费精力在揣测上了。
“乱花钱!”姜航冲他丢了一句,就走到卫生间开始查看起来。
夏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这叫投资,姜航你懂什么叫投资吗?”
他简直在刀尖上跳舞,在作死的道路上循环往复。这句话幼稚至极,是幼儿园小朋友才会说的话,带着炫耀又自大,无知无畏。姜航轻轻摇了摇头,退出洗手间,“这些我不懂,就跟不懂你要找任乐成融资一样,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难道就是她口中说的给几天时间思考的结果?只怕又是为了和他斗嘴而口不择言。
此刻夏屿不和她计较,继续逗她:“那就看不到白婉茹的精彩表现了,可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航恨恨瞪了一眼,咬牙切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