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斗牛,恨不得把对方顶成粉身碎骨才罢休。如果冷陌和对峙是这场婚姻的主旋律,那绝不是他想要的。
夏屿双手枕着头部,眼睛半阖,白色简洁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装修这套房子时不甚用心,当时他绝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个女人陪伴他一起住进来。
彼时他在大洋彼岸,身边还有宁怡然,但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却从没把她考虑进去,甚至没有透露半分。如今另一个女人占据了他的主卧他的床,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孩在某天跌跌撞撞进来,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这里。
姜航在房间里不断走来走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搅合得他很难闭上眼睛入睡,水晶吊灯的微光在他眼眶上来回移动,明明灭灭,一如他和她的关系,风雨摇曳,前途未知。
砰一声,从主卧传来的声响,他的神经突突跳动,已经凌晨了,她还不睡在干什么?!“夏屿!”她一声大叫,惊地他从沙发上跳起,主卧房门猛地被打开,一身卡哇伊白兔睡衣的姜航出现,头顶的碎发微微翘起,像极了往上长的小卷毛,她右手握着门把手,一脸疑惑,“我翻遍了所有柜子,怎么没被子?连一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
“你不够暖和吗?这里平时只备了一床被子,我一个人够了。”
“可你一张毛毯够了吗?”姜航问地很着急迫切。
夏屿双手枕着头,舌尖微微舔舐了一下双唇,眼角笑意若有若无。“你笑什么?”姜航像是只随时要战斗的公鸡,开始炸毛。
“你是担心为夫体弱受寒吗?”夏屿枕着头躺着,沙发背挡住了视线,使他看不到姜航此时的作战状。预料中的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说了下去,“夫人如此担心我,要不今晚我们同床共枕互相取暖?”
“再多问一句算我输!”嗵一声房门被狠狠甩上了。
黄家在海州市中心,有名的豪宅小区。夏家老头派了老张接夏屿姜航去黄家,两人一上车子后车窗帘就开始徐徐关闭,遮断了外部光线,车内暗了下来。老张嘻嘻解释,“你们昨晚没睡好,趁车上休息会儿。”
昨晚他两清白无比,老张的“关心”影响不了夏屿,但余光里皮座椅上的小手握紧了放,放了又握紧,无处安放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撇去,姜航正低着头,梳着简单的马尾,两鬓上的碎发向上微卷,露出她白皙的小巧耳朵,耳根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她似乎在担心什么,微蹙眉头,很安静,如果脸上没有疤痕大概也会是一位沉静婉约的佳人。
夏屿和老张说车内太暗了,老张随手一按,星光渐渐弥漫车顶,无数细细碎碎的光斑在车顶一闪一闪,像是真的星空拥有神奇魔力,能抚平情绪。合着车内轻缓的音乐,那双小手挪放到裤子上后逐渐安静下来。
老张开的很平稳,没有一丝颠簸晃动之感,全程如履平地,让人忘了是在车内。皮质的后椅软硬适中,坐上去柔软舒适,除了轻柔的音乐,车内很静谧,这一切都让姜航安心,暂时遗忘即将要上的战场。
车子驶进小区正门后豁然出现左右两条大道,老张问往哪个方向走更方便,姜航倾身向车窗外探,一脸漠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夏屿轻轻笑起来,“自己家都不清楚怎么走。”他的语气很平和,使用的不是反问句,而是在简简单单陈述一件事实。
姜航没有理会,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哪一栋?到正门后走哪个方向?”然后迅速挂了机。
车外阳光明媚,透过玻璃打进来,她逆光坐在这束光中,下巴上泛起一圈金色线条,轮廓线很美,还能清晰看到上面的绒毛,柔柔的,像是出生的婴儿。姜航扭过脸,“等下就要见她们了。”她顿了顿,像是在仔细思考用词,“我和她们的关系……不是太好,要是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希望不会惊吓到你。”
这句话像是提醒夏屿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她和家人的关系在黄悦掌掴宁怡然的的那天,就初现端倪,如今她又专门说明,这一切都在提示夏屿即将面临的也许是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