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屿被死党薛乃朋拉走聚会。薛乃朋是他儿时好友,两人一起挨骂受罚一起长大,尽管后来他留学在外,两人却一直没断交情。这次他悄悄回来,谁都不见,只想给自己留点空间独自安静,可架不住薛乃朋死皮赖脸的热情,三番五四邀他一聚。
薛乃朋双腿盘坐,手拿游戏手柄,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大屏,玩兴正浓,不断催促:“快跟上!发什么呆。”猪队友没反应,薛乃朋又催促几声,依旧没反应。只见砰一声,显示屏中的战士阵亡了。薛乃朋气得炸呼呼骂:“夏秧子你犯什么傻,喊你跟上没一点反应。”顺手就把地上的抱枕扔了过去。
夏屿背靠沙发,也盘坐在地上,右手拿游戏手柄,左手拿手机,正低头看手机。他不顾薛乃朋的埋怨,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对砸过来的东西毫无反应。抱枕就这样准确无误、劈头盖脸砸到夏屿身上,接着软绵绵的滚落到手上,正好盖住了手机。
夏屿一声不吭,右手放下游戏手柄,缓缓将左手上的抱枕放置地上。
“手机里有什么?看的这么认真,不会是新女友吧?拿来给我看看!哈哈哈。”薛乃朋笑嘻嘻地上去一把夺过手机,定睛一看,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微信窗口,上面打着字“先生,能否现在把视频发给我?万分感谢。”文字最左边的头像是一个长耳朵的白兔,露着笑脸,可可爱爱。
“这是哪个小美女?”
“怎么不回复?想什么呢?”
“长得咋样?带出来让我瞧瞧。”
叽叽喳喳烦人的家伙,夏屿决定不理他。
“兄弟你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哥替你回复。”薛乃朋奸笑,赶忙转身挡住夏屿,以防他偷袭。这可比玩电子游戏有趣多了!一边兴奋一边手指早已不受控制动起来,哐哐哐输入一堆文字。
姜航靠在床上盯着手机,那人一直没有回应。她十分理解对方的反应,谁都不想陷入麻烦中,尤其是她极度外露的言行,都在表态她绝不会一了了之。
决定要出击之前,在那片乌压压的嘈杂人群中,她很清晰地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白净男子从蓝色牛仔裤中掏出手机,慢吞吞地,拍录起来。空气中仿佛设置了一个超大时空滤镜,他的一举一动,被拉进、放大、调慢,锁定在她视线中。
十万分之一秒间,以往的一切,自小遭受的;逝去的朋友和依旧在恐惧中的人;所有的凌-辱、阴影、暴力,就在这十万分之一秒,统统消逝了。她忽然找到了放下的办法,以及最好的时机,没错,就是现在。
此后她的全部行为,挨打及反抗,都暴露在这个人的最佳视角中。直到被叔叔押走前,她明确无误地找到他,索要证据。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目的暴露太赤-裸,她无所畏惧。
对话框忽然连续跳出好几行。
“好呀!”
“美女小姐姐。”
“怎么感谢我?小姐姐。”后面加了一个猥琐的笑脸表情符。
“什么时候过来?越快越好哦。”
“怎么没反应?”
“等不及了!”
姜航蹙眉间,对方又发过来一条:“朋友抢走手机,胡发了几条,抱歉。”
姜航忙回复:“没关系没关系,先生,您何时方便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您报下银行账号,我好打款过去。一点心意,您别拒绝。”
薛乃朋的脖子都快伸成了长颈鹿。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后勃颈,使劲斜眼瞄夏屿手机中的文字,一边不忘打趣:“呦,哪里认识的小白兔?蛮有礼貌的嘛!”然后又阴阳怪气地学夏屿说话:“姑娘,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求你以身相许。哈哈哈!”
夏屿抬头瞥了眼身边这个大傻子,默默又把刚输入的文字挨个删除。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坐到沙发上,朝薛乃朋说:“想知道吗?把你泸州的置业借用我一层。”
“瞧你贱样,夏秧子你变了!啧啧啧,爱情也许不能改变一个人,但失恋必能摧毁一个人。这谁TM说的至理名言,在你身上居然验证了!”
“怎么样?不想知道?”夏屿晃了晃手机,朝薛乃朋问道。
“夏秧子,你那狗屁公司都败光多少钱了,也没个起色。现在终于快破产了,还借你个毛!再说借给你,我吃屁吗?我家老头子你又不是不认识,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薛乃朋稍停片刻,眼见夏屿脸色渐阴,乌云逐拢,犹如白日顷刻将坠入最深海底,赶紧赔笑:“夏秧子你何必非做这破事,吃力不讨好。不是我不想借,哥哥我胸无大志,口中无墨,没啥能耐,就指望我爹给口饭吃,要被发现,我可真连谈恋爱的钱都没了!”
夏屿思忖半分,开口:“乃朋,潞州的物业拿一层给我,就算你入股。我准备从X市回来,在潞州重新开始。给我两年时间,如果依旧没有起色,从此不再折腾。”
“还是不想放弃?就因为前女友?”
夏屿瘦削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