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恋慕权势么?世间最有权势的人,现下便在此处。”
他冷峻命令道:“你上来,侍奉我!”
舒望兮没有动,元长阙加重语气,再一次下令:“上来!难道燕曈没有教过你,怎么侍奉夫主么?!”
舒望兮终于动了,她的脚步,一步步登向了通往龙椅的台阶。与此同时,窸窣之声传来,她的衣物,一件件落地。
血气冲上了元长阙的头顶,他强自按捺住自己,仍然大刀金马坐着,强硬道:“侍奉我!”
元长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舒望兮身后,殿门大开,门外是一重重台阶,台阶下是广阔的汉白玉石广场,广场后是金瓦红墙,红墙外是延绵的宫室,宫室后是无边无尽的天下江山。
某种宿愿得偿的至高喜悦,充斥了元长阙的身心。
梁宫与舒望兮,如今都是他的了。
椅背上的冷硬龙纹,硌得舒望兮腰背作疼,然而她的心思不在这里。
元长阙看在眼里的景致,也落在了舒望兮的眼里。龙椅、大殿、在夕晖里漂浮的金色灰尘、百官朝会跪拜的广场、延绵的宫墙与宫室、墙后广阔的江山……
她终于有机会站上了这里。
权力,这至高无上、宰人生死的——权力。
事毕后,舒望兮略作调息,起身离开了元长阙的怀抱。
暖玉一去,怀中顿觉寒冷。
舒望兮着好衣裳,再度垂首,跪于他脚边,道:“如此,陛下可满意了么?”
不,不够。
满足过后,更为巨大的空虚袭来。
元长阙挑起舒望兮的脸,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平静、悲哀、麻木,但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缕脉脉温柔,她看着燕曈时的那缕脉脉温柔。
元长阙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他手指摩娑着舒望兮的下巴,说:“你说你爱慕权势,但你并不恋慕我。”
舒望兮的神色并不讶异:“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命令自己恋慕陛下。可是,”
她轻声说:
“惟有真心,是权势也无法命令的呀。”
是的,惟有真心,是权势也无可奈何的。
元长阙所求的,似乎已经得到了,又似乎并没有得到。
他现在已经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他不仅要得到舒望兮这个人,他不仅要舒望兮心甘情愿臣服于他,他要舒望兮爱他。
他要舒望兮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属于他。
他如此渴望这爱,以至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空洞,投入再多权势,再多欲念,也填不满。
看着舒望兮温顺又漠然的脸,元长阙几乎想出声哀求了,哀求她:爱我吧。
可是没用,他知道这没用。
如果权势不能得到的,哀求也并不能得到。
他惟有披挂好自己的高傲,以免看起来一败涂地。
如果权势相逼不能得到,哀求也并不能得到。
他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