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间,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恢复成了十七岁时的模样,没有重逢的别扭,仿佛他们一直没断过联系。
谢潋哼了声,将手搭上去。“算你识相。”
“潋,我在找你。”
一道伶俐的声线打破了两人和谐的气氛。
是派翠克,他的唇瓣抿起,漂亮的猫瞳此时危险的眯起来,泛着凌厉的微光,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去将人撕成碎片。
派翠克看何释隐第一眼就知道,面前的男人也是想插入他们之间的小三,想破坏他和潋的关系,想取而代之的险恶之人。
他伸出手去牵谢潋另一只手。
谢潋自然而然抽回搭在何释隐手掌上的手,有些抱怨冲派翠克哼了声:“看完了吧,去吃饭吧。”
何释隐神色暗下来,张合还在空中的手掌,最后紧紧蜷住塞回西裤口袋里。
紧接着,谢潋想到了还在一旁的何释隐,为两人介绍对方。
谢潋手比向何释隐,为自己的小男友介绍:“这是何总,刚才你很感兴趣的那个终端就是他们公司设计研发的。”
随即,她抬起和派翠克相握的手晃了晃:“他是我的男朋友,派翠克·简,你叫他派翠克就好了。”
派翠克是名,简是姓。
按常理来说大家都应该叫他派翠克,可谢潋太懒了,觉得叫简简单多了,干脆就这么叫下来了。
谢潋自认为已经为两人介绍完毕,拉着人就往电梯方向走:“快走快走,饿晕了。”
当初何释隐与谢潋并没有谁主动说男女朋友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相处下来,谢潋倒是觉得何释隐是她的初恋,她怕何释隐不认,那这时候说出来不就尴尬了。
江春阁,设计保留了传统的端庄典雅,传统元素与当代元素结合十分融洽,呈现出和谐舒适、主题鲜明的东方气质。
他们坐在包间内聊天,窗帘拉开,全景窗外绿荫掩映。
“小潋,还记得当初嘴贱被你狠狠揍一顿的冯天宝吗?他现在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冯副总了。”何释隐将西装外套脱了,领带也松了松,说到有意思的拨虾的手停下,看着谢潋低低笑两声。
“啊?冯小宝都成副总了??这个世道怎么了。”
谢潋回想起冯天宝,最深刻的记忆便是他一点都不会讲话,还嘴欠爱撩拨人,基本一个星期挨一顿打,十分锲而不舍。
根据过去开展的话题,一旁的派翠克根本插不上话,他气呼呼给谢潋布菜。
搞回忆杀孤立他?可笑,他才是谢潋的男朋友,这不,谢潋的菜都是他夹的!
这样想着,余光却瞧见对面的男人将一盘拨好虾放在桌上转到了谢潋面前:“小潋,你爱吃的虾,我让他们备好按照你爱吃的方法清焯,配的酱料方子,是不是很久没吃了,尝尝还是那个味吗?”
谢潋语调上扬的嗯了声,明显对这虾很满意。伸筷子就要去夹,派翠克早一步夹起一只虾沾了沾酱料,喂到谢潋嘴边,另一只手拿着手帕垫着,防止酱料滴落在谢潋身上。
他碧绿色的眸子懒散睨了何释隐一眼,暗含警告。
派翠克从小到大从不会吝啬表达自己的感受。
老师讲错课。派翠克提出让老师得向学生道歉。
家里人好心帮忙,他会立即反馈情绪,告诉对方不应该动他东西,他非常不高兴这种行为。
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充斥着天才的固执。
现在他应该提出何释隐的行为让他很不爽才对,可他没有,他隐约有所预感,如果提出谢潋会不高兴,于是他忍下来了。
何释隐唇角上扬,露出从刚刚开始最真挚的笑,一副正宫的淡定从容。
果然还是年轻。
吃饱喝足谢潋就打算遁了,她冲何释隐道了谢,一副朋友姿态:“谢了啊,我的确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中餐了,下次我请你,我就先走了。”
他们走的很快,独留何释隐一人坐在那,和五年前被抛弃的画面重合。
不,这次不一样。
他眼皮半阂,收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神色冷淡。
回想起五年前谢父半是劝慰半是警告他别再联系谢潋,告诉他,他并不是当初的何家少爷,只是一无所有的何释隐,谢潋能有更好的未来。
何释隐以为谢潋会真的不想再见他,当初谢潋走得果断,拒绝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在他飞过去看她时彻底无视他。
但今天,他发现并没有!谢潋还是会和他说话,谢潋愿意和他说话,金丝眼镜下的长睫毛像濒死的蝴蝶震颤,脆弱、富有美感。
可眼底执着偏横的破坏了这股气氛。
何释隐是恨过的。
这种恨太淡了,很快被时间冲刷,被记忆洗礼,变成了浓稠、深厚对谢潋的眷恋。
十八岁那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