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城堡空地上空聚集了乌压压的鸟类,啁啾鸣叫的鸟群如同乌云盘旋飞行,遮住天空,遮住月亮。
“不是说过不准偷吃种子吗?!你们这群直肠子把种子都给弄脏啦!”
一道黑色的闪电气势汹汹冲进鸟群,惊起一地飞鸟,像一阵黑旋风往四周辐散开,留下一地黑白灰的狼藉。
菊一:“纹次郎!我和主人来找你啦!”
我挥挥手:“纹次郎——”
纹次郎飞过来,表情一垮:“对不起主人!我还没完成任务,还弄脏了这里,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声音带着点沮丧。
群鸟自发让出道路,我蹲在几个木箱子前,金鱼草的种子和种壳已经分离,骷髅头似的果壳堆在几个箱子里。
金鱼草真正剥离出来的种子只铺了其中一只木箱子浅浅一层底混杂着细细的绒羽,有几小滩黑白糊状的鸟粪便沾了上去。
“掌握新的力量需要时间,也许是承载灵魂的躯壳尚未成熟,对你们实力的发挥有所影响,我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视线从种子移开,我微微侧过脸——
“能完成这项精细的活,啊,算是到达预期目标吧。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不用太着急。”
将近三十厘米长的乌鸦睁着双豆豆眼,漆黑华丽的羽毛、尖长的喙、铁钩似的利爪甚至能穿透levelE的颅骨,已然步入猛禽的范畴。
一手端起乌鸦左看右看,黑漆漆的豆豆眼跟着我的视线转来转去,我异想天开:“不知道能不能长到飞机这么大,想想就很酷吧!”
菊一语气期待:“主人会把我们培养成那种超大形态的鸟吗?”
垂着爪子的乌鸦思考地点点头:“那我们到时候就要搭一个很大很大的巢了。”
—— 穷逼可没钱养鸟。
放下玩偶似的乌鸦,我遗憾道:“不,还是算了,体型太大吃的多拉的也多,还要养两只,没地方养。”
盯着木箱子里金鱼草种子考虑了半秒钟:“让城堡里的血仆拿去阳光下晒晒再种到东南角吧,再在城堡内多挂几个鸟架子。”
菊一陷入思考:“主人是想让那些鸟类成为注视城堡的眼?”
我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城堡只是起点,先把这些鸟训练起来,以后采集情报和传递消息会更便捷。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之后相关的工作由纹次郎统筹。”
“所以目光放长远些,我的目标不会局限在这块小小的地方,血族和人族,偏向任何一方只会令我掣肘。”
式神们举起翅膀肃穆敬礼,像两个骑士:“明白!”
会议室设在城堡主楼二楼。
室内宽敞,空间燃起明亮的烛火。
气氛微妙僵硬,会议却不得不继续下去,人类官员们强自镇定汇报各自的工作,坐下时不约而同小小松了一口气。
待汇报结束,沉静侍立身侧的菲尔·伊利亚特扫了眼在场的人,恭敬俯下身:“领主大人,所有人已经汇报结束,您是否有所补充?”
“唔……”我支着下巴状似在思考。
“说些什么好呢?”
我忽然垮下脸,手指点点嘴角的小尖牙:“我好像有点饿了。”
所有官员:“……”
看着屏住呼吸冷汗的官员们,我忽的笑了,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骗你们的,我可是很挑剔的。”官员们紧绷的面部表情肉眼可见有了些许松弛,我再度坏心眼地拖长语调,“不过有时候也想尝尝不同的口味呢,比如你们的血—— 会是酸的吗?”
官员们浑身僵硬冻住了。
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好笨哦~都说了我很挑剔,怎么可能逮着一个就啃一口。”
杠铃似的笑声回荡在会议室中。
一群劫后余生的中老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跟着干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
笑意逐渐从脸上淡退,完美诠释了何为喜怒无常,慵懒向后一靠,我神色冷淡:“你们笑得好难听啊,吵到我的耳朵了。”
停鸟架上的乌鸦谴责地张开翅膀叫喊:“肃静!肃静!”
“嚯……”
————人类喜欢把乌鸦和死亡和邪恶联系在一起。
官员们见鬼般瞪大眼睛,顺着粗噶滑稽的声音望去,总算发现吊灯上与黑暗完美融合的乌鸦,联想到可能出现的凄惨下场,嘴角消失一半的弧度顿时凝固在脸上,悲从中来。
“噢,是该让你们认识一下。”
乌鸦乖顺地飞落到桌子上。
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在所有官员身上不明意味地转了一圈,客气道:“初次见面,夜安,诸位。”
我贴心介绍说:“这是我忠实可靠的传令官,之后的日子里为我传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