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眉心也微微蹙着,看上去神思不宁。
燕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忽问:“兰兰,你不舒服吗?”
兰昭儿睁开眼睛,强压胸口的酸闷,摇头低声道:“没有......只是昨晚上驿站外面的野猫儿一直叫,我没睡好罢了。”
燕珩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腰肢的窄薄,微喟道:“平日吃得太素了,不沾油水哪能行?你若是吃不惯北境的食物,找几个大漠的厨子来可好?”
“我......”兰昭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缩了缩身子,在男人怀里静默着。
燕珩笑道:“或者吃些药膳也行,总之是要补一补的。”
“谢王爷。”
灯光摇曳,马车里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冷香,燕珩把玩着女人柔顺如绸的乌丝,感到头痛缓解许多。
燕珩忽道:“你觉不觉得‘王爷’听起来有点生疏?”
兰昭儿仰起脑袋,疑惑地看向他。
燕珩伸出手指,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细腻的肌肤,“换个称呼。”
兰昭儿觉得头又疼了起来,轻声问:“您觉得什么合适呢?”
燕珩沉吟片刻,笑道:“你年纪小,和慕家孩子是一辈的,不如和他一个称呼。”
兰昭儿想,她并非辽月世家子女,不宜照搬,遂道:“好的,小王叔。”
燕珩将她扶坐起来,遗憾地说:“明年我会很忙。”
兰昭儿忆及他之前说过的话,小声问:“小王叔,你要打柔宛吗?”
燕珩平生最厌烦蠢人,觉得她委实聪慧机敏,心中喜爱,微笑道:“也许。”
“柔宛的老国君突然生了重病,来不及宣立储君就失去了意识。几个儿子为争夺王位,把国家搞得四分五裂,不如乘机打下,代价最小。”
兰昭儿仍是温顺的作态,垂下眼帘掩去闪动的眸光,“我猜楼朔也会出兵。”
燕珩点头道:“没错,楼朔也想分一杯羹。我们得从楼朔借道,只能同意合作。”
兰昭儿点点头,表示她懂了。
男人看着她的面容,心神俱醉,忍不住问道:“你父母的眼睛也是紫色的吗?”
暴露身份的后果不堪设想,兰昭儿无心,也不可能对他坦白过往,只能胡编乱造一气:“我母亲的眼睛是紫色的,父亲的眼睛好像是琥珀色的......太久啦,我记不清楚了。”
“异色眼瞳在大漠也很少见,青色已是极为稀有,更不必说如此漂亮的星紫色,老天爷很宠爱你。”燕珩说。
兰昭儿无声地笑笑,笑意很浅。
忆及城中新兴的打扮风气,燕珩笑问:“你耳环为何只戴一只?”
兰昭儿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了这茬,“我不是故意的。我出门的时候两边都戴了的,可路上丢了一只,回了王府才发现。”
燕珩失笑:“古有风长侧帽,士庶争相效仿,而今北境也有你引领风流。”
兰昭儿略略有些尴尬:“不敢当......”
燕珩见她眼眸微饧,调整了坐姿,温言道:“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
朝阳初升,一泼光明撕裂黑幕。城墙下,巡逻的卫兵披甲持戟,神色肃然,步伐整齐如一,外行人亦可看出训练有方。
“小兄弟,这么早就来吃早饭?”伙计将热羊奶与烤包子摆上木桌,随口问了一句,却见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拧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城门。
伙计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你是来看王爷的吧!你这样的人可不少,你瞧,你对桌的两个男孩子已经在这儿蹲半个月了,每天都来呢!”
十一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是来看秦王的。”
伙计想了想,一拍大腿道:“那你一定是来看......”
“别说了!”十一厉声打断。
伙计悻悻地走了,十一灌下一大口羊奶,鲜美的滋味是半点儿没有品出,心里急得有如火焚。
从那以后日日拜天拜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祷:“不要是她!千万不要是她!”
盘中的热包子变成了冷包子,城墙上的卫兵朝下面做了个手势,几位守兵放置手中兵器,将沉重厚实的石门缓缓向外推开。
亲兵带着战马踏入城门,数辆华贵的织锦马车暴露在天光之下。围观的民众渐渐多了起来,十一挤到人群的前面,死死盯着车门。
少顷,一位修如翠竹的青衫公子执扇而出。
十一武功超群,依据气息步履,迅速判断出祁怀钰实为女儿身,见其容貌秀丽又俊雅,不由得大喜过望:“难道这便是他们说的秦王府新人?虽然不太符合描述,夸张了些,但......”
一口气来不及松下,又见燕珩掀帘下车。
燕珩一袭墨色长袍,不见一丝长途奔波的疲惫,看起来心情极佳。他微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