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我的笑意凝固起来。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是我无法形容的一幕。刚刚还看着我们露出亲切微笑的卢平,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他捂着头,痛得俯下身。像是陡然被人拗成两折,从中间裂开。骨裂声在风中格外清晰。
“月圆之夜。”斯内普教授森然的声音从我耳畔随风飘过。我很快意识到什么,张大嘴巴。黑色的身影挡在了我们面前。
布莱克在卢平的尖叫中化身成了巨大的黑狗,一个飞跃,扑倒了正在转化成狼人的卢平。可枯瘦的大狗能阻挡得了一时,却阻拦不了永远。狼人的牙疯狂地咬噬着扑倒它的的黑狗的肩骨。血从黑狗的身上喷涌而出,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
“西里斯——”哈利奋不顾身地想要跑上前去,却被斯内普挡了回去。
“蠢货。上去送命吗?”斯内普吐出冰冷的话,眼睛盯着丧失神智的狼人,企图在下一秒给他致命一击。
而此时此刻,被捆着的彼得正奋力地挣脱开绳子。他看着正在看向他的我,发出了几分怪笑,慢慢变小。
“统统石化!”我猛地发出魔法。击中了彼得的右腿。可还是太迟了。他成功变成了一只老鼠,在月色中用着另外三只完好的腿离开。
狼人被我咒语的蓝光刺激到,用力撞飞了濒临死亡的黑狗,开始喘着粗气,朝我们这个方向嘶吼。
“你们快跟上他!”斯内普扭头冲我们大吼。
我和哈利几乎思考不了,下意识跟着斯内普的指示那么做。
六月的夜晚,月色明亮,可离开打人柳,禁林蒙住了半拢月色。一切像是被披了一层纱。我和哈利在几个呼吸间便找不到彼得的任何踪迹。
忽然,夏风飒飒。树叶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我无意观察周围,却见两个黑色的影子一前一后地跑过。
我小声惊叫了一声,拽紧了哈利的手:“你看……看见了吗?”
哈利抿紧唇,安慰着我:“只是风。赫拉,不要怕。”
可不仅仅是风,那分明是个人,我清晰地看见一双巨大的翅膀在他的身后展开。难道这是海格说的马人吗?还是其他生物?
我恐惧得浑身发出冷汗。哈利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看向他,他正死死地盯着我们身后。
我扭头。隔着几片树林,打人柳屹立在高高的陡坡。月光倾泻,打人柳的情况无比清晰。几个呼吸之间,斯内普面对狼人的进攻,明显力不从心。咒语的光芒在昏暗的空气中飞射,最后消散在狼人的皮毛上,再也不见。狼人很明显被激怒,它奋力地冲着教授嘶吼着。不知为何,原本还在使着咒语的斯内普突然顿住。魔杖从他的指间掉落。
眼看着狼人的利爪要将斯内普的身体划成两半。我大声地发出狼的嗥叫。狼人一顿,眼睛穿越几片树林,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该死。”哈利拽住我的胳膊,扯着我,立马往后跑。我腿软成一片,只能借着哈利的劲,往前冲。
我们飞速地奔跑在禁林之中。入眼全是树。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土地。一脚,是踩烂的枯枝落叶。一脚,是忽起的大土坑。平常深不见底的禁林,我们俩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此乱窜。身后还传来狼人不时的吼叫。凄厉的狼叫像磨刀石磨着我的心。
不知跑了多久。不知前方还有多少的路。长夜漫漫。狼人也许不会觉得累,可当人马不停蹄地跑过几千米时,会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死在狼人口里,会不会更轻松一点。
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眼前一黑的时候,我松开了哈利的手。
哈利猛地拉住我的胳膊,往大树后一挡。
“坚持一会,赫拉。”他激烈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畔。
我努力睁开眼。
哪怕睁着眼睛,眼前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停下的腿直接瘫软在树根。我知道,我根本跑不动了。
“我不行了。哈利。我……”我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身后传来了狼人即将到达的嚎叫。
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可最后都归结于一点。
“你快走。我留下。”我推着哈利,乞求他走。
是我害的他。如果我不贸然引狼人来,他根本就不用经历那么多。可我不后悔,若是让斯内普死在我的面前,我宁愿让自己受到伤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眨着眼睛,想看清哈利最后一面。他的脸慢慢地,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底。依旧是翡翠的眼眸。闪着令人心惊的星芒。我看见他因为过速奔跑而变得灰白的脸上快速闪过不可思议。
随即,他的嘴角勾出了苍白无力的笑容。
我掉落着眼泪,感受到哈利将我扯近了些。
“赫拉,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轻喃着,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我害怕地抽噎着,听不懂他的话。
“呆在这,不要出声。安全了,就去找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