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候着。
刘小姐伺候了三五日便不来了,大少爷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一碗碗汤药灌下去,念经的和尚坐在蒲团上,供香浓得刺眼,木鱼声混着念经声响了一天又一天。汤药的方子换了又换,驱邪的神婆道士来了又走,神台搭了又拆,拆了又搭。
大少爷的气色越来越差,脸色渐渐灰败。
夫人搀着老祖宗过来,看一次哭一次。
冲喜的法子早就想到了,物色的人选也有许多。
原是要娶刘小姐过门,不知为何作罢了。城中贵女也差媒人说了几个,都没如意。眼瞅着大少爷快不行了,不得已才从我们这些下人中合八字。
“新娘下轿——”
一声长唱在寂寥的夜中分外响亮,我提着裙子下来,透过薄薄的盖头,看到黑寂的夜中只有公子的房内亮着灯。婆子打着灯笼走过来搀着我往里走。
两处光束渐渐靠近,一端是我,一端是他,真好。我羞红着脸,踩着小碎步尽量走得端庄。
婆子将我引到床前坐下,说了几句福话便合上门出去了。
我从盖头底下瞥见大少爷精痩的手背,粗青的手筋盘亘在皮下。我轻轻往里挪坐,挨到大少爷身上。
脸颊热的发烫,我握起他的手,一起掀了盖头。
龙凤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下,大少爷一身红衣躺在床上,墨发披散,谪仙般的人儿躺在床上。我含羞带怯望向他,他微睁着眼睛看我一眼又合上。
我顺着他手臂摸到他脸上,低下身轻伏在他胸口,我痴恋地抬头望他,与他幽深的眸子撞在一起。
“爷,妾叫玉娘。”
润玉般的人儿,他的夫人也要沾着仙气。小黑这个名字配不上我谪仙般的夫君,我要叫玉娘,你如玉一般,我是你的新娘。
大少爷的眼睛又闭上了,扭头偏向里面。
我脱下鞋跨到里面拿过被子,费力撑着他倚靠着被子坐起。
我跳下床,端来两杯合卺酒,我执一杯,握着他的手也执一杯。我一口将酒饮下,将他杯中的美酒碰了碰他的唇,又就着他的手替他饮下。
我的头有些晕,身上发热,我痴痴地望着他,头埋在他颈窝,一遍遍喊他。
“夫君……”
我抱着他睡了过去,等我醒来,龙凤烛已经燃了小半段。我赶紧起身,一抬头就看见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我。
“对、对不起。”
我赶紧道歉,解释道:“我、我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
说着便感觉不对,大腿黏腻温润的触感十分明显,伸手一摸一片温热。我跪坐起身,大红的褥子已经濡湿一大片。
“对不起,我这就收拾。”
大少爷双目紧闭,隐隐有难堪之色。
我伸向他裤子的手顿住。
虽然我也在他屋中伺候许久,但是给他更衣擦洗的好事一直是几个资格老的婆子插手,我这样的奴婢哪怕就在房中赶上了,也是连头都不让抬的。
如今……如今我都已经是他抬进来的新娘了,这种好事还不能亲自来?肖郎真是好狠的心。
我看了看他脸色,吞了口口水,迅速起身小跑着插上房门。一步步挪回床边,绞着手指提醒他:“爷,妾伺候您。”
我将太师椅拖到床边,刺啦的声音惊动了门外守着的婆子。
“怎么了?”婆子问道。
“啊,没没没事,我不小心碰到椅子了。”
婆子冷哼了声,让我注意着些别惊了大少爷。我连连应是。
拖是不行了,抬又太费力,开门让婆子搭把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少爷既然落我手里,那是绝对不能再让别人看了身子。
我喘着粗气将太师椅搬到床边,听到婆子在外面骂了句‘不知羞耻’。
我将肖毅背到椅子上,塞了几个垫子支撑他做好,吭哧吭哧换好了褥子。可惜,大红色鸳鸯褥子就只有这一床。
我将被褥铺好,掀开被子一角。
大少爷还是双目紧闭,薄削的唇紧抿着,看得我的心一个劲儿的泛疼。
“奴、妾伺候您更衣。”我气声说着,双手颤抖地伸向他的衣领。
我的眼睛不敢乱瞟,又忍不住乱瞟。我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又觉得像是在亵渎神灵。
他真的,太好了。
我头脑发昏,不知道是酒劲没过,还是眼前美色醉人。浑浑噩噩给肖毅换了衣服,扶着他仰躺在床上,我放下床帘,在外面换了衣裤,轻手轻脚钻进被窝。
大少爷的体温将被子烘得暖暖的,我天生体寒,此刻他那边就像被施了惑人的魔咒般诱惑着我。
我紧张的吞着口水,悄悄抬头望向他。
“爷,”我有些紧张,磕巴着找话,“我,我们聊会天吧,我、我也知道些诗词歌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