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间, 时光过得飞快。 一转眼,吃完美味的腊八粥,腊月初十就近在眼前。 曾梅和曾夫人离得远, 来得最早。 曾夫人晕机, 抵达香江就住进陆明珠家里, 缓了三天才缓过来。 这一住下就不肯走了, 对曾梅说:“我觉得香江挺好,离家乡近,你还有许多老相识都在,明珠也在, 不如就近买一栋花园洋房, 咱们就住下来,别回新加坡了。” 她可受不了再来一次的晕机。 虽然晕船程度轻一些,但乘船时间长, 每天吐得七荤八素, 更难受。 望着这位人到中年依旧身段玲珑、美丽脱俗的干妈,陆明珠满眼惊艳, 听了她的话更是拼命点头, “对对对, 香江是我们国家的领土,早晚会回归祖国, 留在香江和留在国家无异, 不用背井离乡。” 曾梅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一口拒绝,只说道:“容我考虑考虑。” 陆明珠觉得有希望,忙说:“干爹早点下决定呀,随着战争结束的消息传来, 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民心稳定,外资暂缓撤出,香江楼价摆脱低迷,注定大涨,不会太久的。” 曾梅莞尔,“我们的小明珠几时变得这么会过日子了?” 她出身豪富,从来不用为钱发愁。 陆明珠反应灵敏:“刚到香江的时候呀!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曾夫人听曾梅说过陆明珠独自一人带着陆平安来到香江的事,闻听此言,心生怜惜,摸摸陆明珠的脸,“你爸真狠心,我得问问他,怎么就舍得把你和平安两个人扔在上海,自个儿却带着老娘和小老婆一起离开。” 听说后想到现在,始终难以费解。 陆明珠不方便说陆逐日的存在,就笑笑,胡编乱造道:“我惹他生气了呗,决定冷落我一段时间,不过我还是先来后到了,打一个措手不及。” 恰逢陆父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说道:“胡说八道。” 陆明珠冲他扮鬼脸:“那您说我该怎么回答?” “是啊,该怎么解释?”曾梅和曾夫人同时看向陆父,眼里透着谴责。 陆父指了指跟在他旁边的陆长生,“问他。” 曾梅一愣,“这是长生?” 曾夫人和陆长生接触得不多,自从陆长生英年早逝后她担心陆太太伤感,从来不提,反倒是曾梅对他极是熟悉,一眼就瞧出几分不对,“你这伤都是怎么得来的?” 虽然陆长生的情况比陆明珠在首都时见到的减轻不少,但曾梅是什么人? 陆长生笑笑,“您觉得是怎么回来的就是怎么来的。” 曾梅就对陆父说:“你儿子不肯说。” 陆父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他觉得不值一提。” “明珠,你来说。”曾梅换对象来问。 陆明珠待陆父和陆长生入座后,挥退女佣和保镖,这才说道:“干爹,您和干娘是想听长话短说版,还是想听详细版?” 曾梅就问:“长话短说怎么说?” “我哥换名字换身份参加抗战受的伤。”陆明珠干脆利落地回答完毕。 曾梅猛地看向陆父,“你竟舍得?” 谁不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战士们十去九不回。 陆父端起贴心小女儿给她倒的茶,“我倒是想阻拦,可我阻拦得住吗?不管如何,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也混了一个儿女双全。” 陆长生接口道:“爸把明珠和平安留在上海是因为我给爸寄了一封信,想把一个战友介绍给明珠,并不是明珠说的生她气。如今回想,我们父子俩没经过明珠的同意就自作主张以为对她好,实在是对她不起。” 曾梅和曾夫人同时瞪他,曾夫人直接开口说:“该明珠生你们的气才对。” 陆明珠笑道:“得到许多补偿的我已经不生气啦!” 原身应该也不生气了。 她们俩各得其所。 曾夫人拉陆明珠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后背,满眼慈爱,“到底是没娘的孩子,要是你娘活着,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明珠心想,若是陆太太尚在,穿越的事绝对瞒不过她。 陆父摸摸鼻子,不敢吱声。 曾梅终究是男人,听出几分来,上下打量陆长生,“看来你的职位不算低。” “一般,一般。”陆长生十分谦虚。 陆明珠忙出声问道:“爸,您大哥今晚也住在我这儿吗?” 明天才是腊月初十。 陆父点点头,“我住下,你哥回去,明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