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人就这样死在这儿,对梁王,对他们都没有好处时,几个狱卒商量一番后,还是放御医进去了。
只不过后来给梁王报备了一声。
此时,再给昭阳开牢房,则是说不过去了。
可昭阳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同他们细细解释,等二哥的批复。
毕竟,猪手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她招了招手,上前来了几个侍卫。
他们是公主府亲卫。
为着公主府的安防,皇上是允许公主府设置侍卫的。
昭阳的权限是有侍卫一百人。
今日她让三十个侍卫随着送晚饭的人一同来天牢待命。
此时走到昭阳公主身前来的亲卫迅速拔出了剑。
眼见着昭阳公主这般强硬,几个大理寺的狱卒可没有必要为了梁王把命丢了。
于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被昭阳的人捆到了一起,扔到了远处的牢房里。
侍卫用搜到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
昭阳走了进去。
此时,才算是昭阳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眼前人的模样。
现在他穿着她送来的狐裘,脸颊一侧有被鞭子伤过的红痕,发丝有些凌乱的扎着。
昭阳觉得这人有种破碎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润中又脆弱。
她将那盘猪手放到小桌上,笑了笑,“呐,等得稍微久了,这猪手虽有些凉了,但却是本宫府上的大厨巧手秘制。”
“你还要不要吃啊?”
昭阳此时看他的眼神,感觉有些灰扑扑的,他似是已有死志。
她不由心中叹息一声,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那奇奇怪怪的梦可咋办?
于是,她撕了一小块猪手,放到他嘴边。
孟希却是未张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你们世家子弟教育中,没学过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孟希还是未张嘴。
“我的侍卫抓到一个想来此地刺探的毛贼,不知道那是不是公子的后手?”
听了这话,孟希才在嘴边浮起一个近乎嘲讽的笑。
然后,他张嘴,就着昭阳的手,吃了一块猪手。
昭阳未曾想,这人居然如此厚脸皮,吃了一块之后,居然还不起来自己吃,莫不是还等着她喂他?
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昭阳眼中闪过一瞬的愠怒,谁叫她现在怕他受伤,怕他死呢?
她继续从盘子里取出一块猪手,像喂小狗一般撕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他。
孟希也乖觉,一口口都吃了,还从始至终未让那油粘上他的手。
一盘猪手吃完了。
昭阳看着自己油乎乎的手,思索了一下,总觉得这般对他也太好了。
然后,她趁孟希不备,撩开他的狐裘,露出了他白色的里衣。
伸出油手,在其上面擦了擦手。
看着他白色里衣上面的油渍,总算是心理平衡了。
孟希有些震惊地看着昭阳扒开他的外衣,在他心口擦了擦。
他始终未想明白,昨日还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昭阳公主,今日缘何要与他走得这般近,缘何要救他的命?
看他还不说话,昭阳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她温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耳边,让孟希有些痒痒得向后侧了侧。
可昭阳不能放弃,又靠近他,“本宫可以救你,你要不要活?”
孟希笑了。
这是昭阳第一次见他笑,那双刚刚有些灰败的眸子,此刻若有星河一般。
以至于她怔了怔神。
孟希终于发出声,也是昭阳第一次听见他开口。
干涸了两日的嗓子很是沙哑,昭阳公主“喂食”别人,实属第一次,哪里能想起来需要给他喝点水呢。
“不必了,孟某没想活。”
只见他话音刚落,刚刚看他不食饭都不曾生气的小公主,此时却是满脸怒意。
昭阳心说,你不想活没关系,本宫想活啊!
“既是不想活,怎么还吃本宫的东西?”
孟希从未想过,会有陌生人想救他,他看着昭阳,只觉得怕是小公主不喜人杀生,别说是他,便是什么小猫小狗,这小公主怕是都见不得死在自己不远处。
这才会救他。
要不然,他何德何能呢?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公主,若是那前来打探的,是我的属下,希望公主放了他,并告诉他不必救我。”
昭阳越发生气,他吃了她给的东西,她以为他想好好活了,结果,他居然是为了一个下属?
说来也巧,刚好今日给她送晚饭的人是她的近卫,一行人刚行至天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