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他像是忘记了公式，抬头与她对视一眼，愣了片刻，又笑着低下头，继续落笔。
这莫名其妙的一眼，让梁憬笙心生慌乱，更不懂他为什么要笑。
她只能没话找话：“周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数学系的人呢？”
“因为聪明。”周璟的回答言简意赅。
“呃……”梁憬笙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还以为投行会更喜欢学金融、经济、证券这类的人才。”
“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股票市场是怎么产生的，你以为金融是学经济、财经、金融的那批人玩的吗？真正能玩转金融的，不是大资本家就是大数学家。”说到这，周璟停下笔，抬头看着她，补充道：“强强联合才最致命。
”
搞风险投资的，比如华尔街之狼西蒙斯、国内某TOP风险投资某某等，都是数学天才。
而普通人没有那个天赋，就是没有。
像其他学科，好歹会等你到了大学再慢慢切磋智商，可数学，你到底适不适合，从小学就能看出来了，高考不过是为了刷掉你。
“数学才是最实用的专业，学扎实了，转个经济类的专业都属于降维打击，”周璟低下头，继续写解题过程，“不光是投行，像理财、证券交易所等等，这些涉及金融的都喜欢数学系。”
理工科的归宿是数学，事实上，不光是这些金融机构，有些跟数学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岗位也会优先考虑数学系。
“哦。”梁憬笙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太了解数学系的就业前景，只记得大一开学那天，在新生欢迎仪式上，数院的某位大佬曾说：“数学专业进可攻退可守，进做精算师，退做软件算法，同学们，一旦你学好了数学，天下之大可尽情去闯。”
这位大佬还说：“某些同学不要总觉得高考数学考了满分就可以挑战数学系，数学是很难的，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一般人根本不懂数学，也接触不到这个层面，你以为上大学学了一个高等数学就是数学了？殊不知，数学系的人根本不学高等数学的。
梁憬笙等了一小会，周璟将写满草稿的几张纸递给她：“算完了。”
她接过纸张，礼貌说了句：“周先生，谢谢。”
随后她在办公室坐了下来，仔细研究他的解题思路，眼睛盯着演算纸一眨不眨，模样很认真。
“记住，我能做出来，并不是因为我比你们更聪明，而是因为我比你多走了几年的路，仅此而已。”周璟忍不住提醒，想了想又说：“你们接受了学校的那一套，很容易思维定式，数学最重要的是灵活，而不是整天泡在图书馆做题。”
梁憬笙回到宿舍时，看见鲁小年正趴在桌上研究养猪类的书籍，桌上还放着一叠草稿纸，是昨晚她们没解出来的数分题目。
她轻轻将两张A4纸递到鲁小年面前：“那道数分的题目我算出来了。”
鲁小年看了一眼解题步骤，立马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这是哪个大神做出来的？”
梁憬笙没有回答，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苏教授帮你解出来的吗？”鲁小年翻来覆去地查看这两张纸，“不对呀，这也不是他的字迹。”
说罢，鲁小年理清了这位“大神”的解题思路，拿出草稿纸重新演算了一遍。
梁憬笙就在一旁托腮看着她：“小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投行怎么样？”
鲁小年从演算草稿中抬起头，扶了扶眼睛，言简意赅：“不过就是一群骗子中介。”
“呃，你不要这么讲嘛，”梁憬笙不喜欢这个说法，“投行也是要涉及到很多专业性的东西的。”
“我哪里说错了？你看沪城外面这些大楼，十栋里面有九栋都是骗来的，这群人谎话连篇，不过呢，他们是拉金融皮条的，看着高大上点。”
资本收割的是全世界的穷人，积累自己的财富，在亿万这个单位上，没有勤劳致富这个选项。
梁憬笙自觉闭嘴了。
寝室立马安静下来，鲁小年做完了那道题，才想起来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去苏教授办公室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