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压力嫁了人,家庭主妇一做就是十二年,只有夜里丈夫孩子睡着的那刻才能下楼看看从前的书。
女人有些羞愧:“我都…不太看的懂了。”
阮知希内心唏嘘,她太久不与外人接触,话都说不利索了。
微微点头与她告别,女人默默抚着书走远,阮知希看见她的手下意识地在腰间处顺了一下,又尴尬地僵住,缓缓把手抬上齐肩短发的位置。
她微胖的背影写满疲惫,声音轻轻地,就像在白日梦里呢喃:
“怎么当时不坚持一下呢,梦想朋友都没了……”
轰地一声,似乎有东西在阮知希脑海里炸开。
可惜的表情都还未在脸上褪去,阮知希又被另一种羞愧击败。
她似乎明白了林致一为什么要生气。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想要不靠任何人生活,怎么一遇上困难就后悔了呢?她为什么要去评击林致一的习惯,万一他真的就是不接陌生电话呢!
毕竟他只是听着楼下花店有人聊八卦,他就来找她了…
这一个月计划,林致一是希望,她不靠任何人能生存下去,其中也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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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一回到家,手机已经没电了,他也不忙着找充电器,往旁边一扔就躺进沙发里。
松软的沙发上还放着出门时看的书,冰冰凉凉硌得慌,他看也不看,像个厌学小孩随手丢开。
林致一从来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他出生在美国加州,还记得刚学中文的时候,汉字总是让他苦恼。
“为什么我不能叫一?叫一多好,又好记又简单。”
而他母亲林姜在福利院帮工,一边洗着板凳一边笑他:“你想叫林一啊?也挺好的。”
后来才发现叫“一”一点都不好,不过是孑然一身的“一”。
思绪正远,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刚开始林致一还以为是幻听,直到有节奏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才从沙发上抬起头来。
他快速眨动眼睛,随后慢慢地起身。
门很有节奏地响着。
林致一走到玄关,用手握住门把,到这时门外的人才像是手敲累了,声音慢了下去。
不过一门之隔,偏生出一丝紧张心绪。
林致一一动不动,就像要把门板盯穿,突地,他又把手放下,踌躇两刻,捞过挂在一旁的风衣穿上。
等拾掇好后,他才开门。
“林先生,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藤艺家居商城的安装工人热情周到笑容灿烂。
“您定的全身镜,给您送达了!”
林致一:“……”
半夜三更送镜子,召鬼吗?
安装工人倒是没看出林致一沉郁的脸,见他一身抖擞,将微笑服务贯彻执行的很到位:“林先生,是要出门吗?出门之前先验货吧!”
他非常轻车熟路地就将东西搬进室内,包装一打开,林致一愣住。
“不是要素的吗?”
“这是最素的了。”
卖东西的人总是有本事睁着眼睛说瞎话。
安装工人戴着白色手套,指着这面粉红魔镜上的粉红雕花:“其实这面镜子也有白色……”
白色镜子围着一圈白色雕花…
林致一皱眉:“不能退货?”
“可以。”安装工人微笑,“两百字退货理由,押金不退,人工不退…”
林致一:“……”
现在的电商,退货比付款还麻烦。
安装工人哼哧哼哧安装好,讨了个好评就离开了。本来简约的屋子里突然立了一面粉不粉橘不橘半人高的镜子,让林致一本就烦郁的心情更加不好。
他干脆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眼不见心不烦。
夜深了,周围的声音更加清晰。
他在沙发上能听见楼下花店正在准备明天的花泥,老板娘徐静一边裁着花杆一边与人聊八卦。
有风把他家的门窗撞响了几下,寒潮从缝隙往里灌,屋子里顿时有了冷意。
老板娘与什么人在告别,张罗着要关门回家,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他在这寒意袭来的时刻,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阮知希。
“阮就是阮氏的那个阮,知是相知的知,希是希望的希。”
那天她签完合租公约就是这样介绍的,而她看着与她并排的那三个字,笑弯了眼:“林致一。”
“林是林致一的林,致是林致一的致。”
她打住,推攘着他,“快,你来说说,你的一是什么一!”
他被推的心烦,随着她的话说:“林致一的一。”
“错!”她像是计谋得逞,笑的狡黠但是又不觉得讨厌,“是独一无二的一!”
她说:是世界上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