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邈是在老宅长大的,在这里只有他有一栋专属于自己的书楼。
用过早餐后,他在书楼里正中央的紫檀木桌前处理工作。
处理完手上的要紧工作后,他揉了揉眉心,随后看向斜右方的徐涟涟。
她正坐在酸枝木长条桌前,专注地制作自己的作品。
昨日他让李姨给她收衣服,李姨还以为她是要跟他出去玩,所以收的都是一些保暖又好看的衣裙。
今天她换了一件黑丝绒复古连衣裙,袖子挽起,手腕上隐约可见条状的红痕。
昨晚折腾得确实有些过火,今早她起来发现自己腕上的勒痕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咬牙切齿地说要亲自写幅字送给他。
他自知理亏,动笔前她要什么给什么。
他还有一个刻印的爱好,书楼这里收藏了不少他以前篆刻的石印,她挑了一个只刻了“霍”字的青田石印。
虽然他也猜不透她这是想做什么,但依旧拿出一盒比黄金还贵的龙泉印泥,任她发挥。
也不清楚她要写的是什么,搁了那支象牙白玉狼毫笔后,就一手拿着青田石印,一手捧着那盒龙泉印泥,在宣纸上印个不停。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定睛一看,这幅字最后一个字是“戴”字,她拿他的“霍”字印来“写”最后的“戴”字。这个字的笔划不少,怪不得她印了这么久。
他很快明白了她这一番苦心创作的用意,捏着她的下巴,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这么会指桑骂槐呢。”
最后这幅字被他装裱好,挂在书楼最显眼的位置。
徐涟涟一脸孤疑地看他挂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清楚自己的意思,却还要挂起来让每个人都看见,她一时没想通他的意图。
他笑,“你写得很好,而且用印章印出最后一个字的方式也很新颖。”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在打什么算盘?”
他笑而不语。
很快她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两三个小时,老宅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之邈少爷有多宠爱女友;珍藏级别的文房四宝任用不说,写的一幅字也要挂在书楼最显眼的位置,要每个路过书楼的人都能一眼看到她的作品。
还有因为昨晚那顿晚饭的缘故,那位徐小姐还特地用之邈少爷的刻印印出一个字来,简直是在明晃晃地宣誓主权。
最后还要感叹一番,这二人真是你侬我侬、情真意切。
徐涟涟知道了以后,瞠目结舌地问霍之邈都干了什么。
他说也没什么,只是来送热茶和糕点吴管家进来看到她在研墨提笔,来打扫的佣人见他把这幅字挂上去,最后吴管家就提了一嘴,说她这幅字很特别。
他只是摇头轻笑,语气无奈又宠溺地跟吴管家说,小姑娘想法比较多。
最后被众人误解成这样,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当事人徐小姐只觉得胸腔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情不自禁地给他鼓了鼓掌,咬着后槽牙“称赞”他:“霍先生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霍先生闻言微笑,存心摆出一副“是我做得不够好”的态度,放轻声量地说:“不然,我再跟吴叔解释一下?”
“打住。”她很无语地抬起手掌制止他,“大可不必。”
再让他去做所谓的解释,她相信,明天就能传成徐小姐和之邈少爷要学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双飞去追寻爱情的自由了。
近来多事之秋,一向幽静的老宅,今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打着要跟霍老夫人叙叙旧的由头。
他们还吩咐吴管家收拾房间出来,要在这里小住几日。
霍老夫人也不拆穿他们的真实意图,面上只当他们是真来叙旧一样,笑呵呵地跟他们聊天喝茶,间或去园里散散步。
梁舒清楚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马上通知了支持霍之邈的人,赶紧动身前来老宅应对。其中她的弟弟梁霄因为正好在附近,所以到的最快。
至于霍之邈的父亲霍云博,梁舒是不指望他能来了。
霍云博就是一个爱享乐的富家子弟,要不是当年霍勤峥严令要求他结婚,他也不会跟梁家联姻,有了霍之邈。
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后,霍云博就到处游山玩水去了,基本没管过自己的儿子,一年到头也只有春节那几天才会回老宅小住。
梁舒对霍云博没什么感情,反正联姻不是跟这个人就是跟那个人,只要能继续她锦衣玉食、派对晚宴的生活就好。
霍云博这种老公虽然爱玩,但他一不沾黄赌毒,二不在外面养小雀,三不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梁舒觉得他很省心。
梁舒对豪门阔太的生活很满意,生了儿子后,就把他放到霍老夫人身边养,同样没有怎么管过儿子的成长。
只是霍云博和梁舒都没想到,没怎么管教过的霍之邈长大后居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