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咽喉炎导致的暂时性失声,挂完这两瓶水,吃两天药就没事了。”
私人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点滴流速和挂瓶位置。
因为徐涟涟咳得越来越严重,霍之邈便让私人医生过来,并且让俱乐部的经理安排一间相对安静的小型包厢。
他们现在正在这个小型包厢里,私人医生刚给徐涟涟看完病。
扎着点滴的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因为五分钟前刚吃过一次药,口腔里还留有浅淡的苦味,她颓唐病弱地仰靠在沙发上,像是被抽了骨的鱼一样软绵无力。
她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混乱中理清一些思绪。
当然,她觉得目前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她明天要怎么面对邵玉。
明天的课全是专业课,不管是请假还是失声,邵玉肯定不会放过她。
思绪上的混乱与茫然,加上身体的不舒服,伤感的情绪瞬间积攒并爆发,她抿着唇静静流起泪来。
一旁的霍之邈看着私人医生整理好挂瓶,往她的位置又坐近一点,伸出手臂正要搂住她时,垂眸见她状态不对。
他那宽厚温暖的手掌托住她的脸,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去滴落的眼泪。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低哑醇厚,语气里夹杂着温柔与担忧。
她抬眸看他,眼眶里还噙着晶莹的泪,想了想,最后用气音说:“邵玉得杀了我。”
他明白她的意思,顺势宽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她眉头紧皱,继续用气音说:“她是暴民,她不管这个。我完蛋了。”
正考虑怎么回话,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忽然察觉到她可能是无意识地在撒娇,嘴角溢出一点笑意,搂住她的腰的手臂收紧几分。
他看向坐在不远处方桌前写医案的私人医生,“周医生,她的声音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周医生并未停笔,边写边说:“挂完点滴就能出声了,睡前再吃一次药,第二天起来就能正常说话了。”
“放心了?”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
稍后,他的手臂施力让她整个人倚靠在自己身上,手掌托着她的头,让她能舒服地靠在他的肩颈处,“好了,先睡一下。”
温热的体温和萦绕鼻间的雪松木脂香,形成一种沉稳可靠的静谧,令她渐渐放松,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身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打开了。
陶明昭捧着一个热水袋走进来,她走到霍之邈旁边,将热水袋递过去,“这个天气针水打进血管里,手臂会很冷,把这个垫在手臂下面会舒服很多。”
他接过热水袋,说了声“谢谢”,然后把热水袋小心搁到徐涟涟的手臂下方。
徐涟涟并没有睡着,他们说什么她都听得清楚,只是她不想应付眼前的情况,决定装睡到底。
陶明昭还有话要说,又看了眼依偎在霍之邈身上的人,转身坐进霍之邈斜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陶明昭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嘉嘉就是被宠惯了,说话有些没轻没重。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难过地一直在哭,还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徐涟涟的右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霍之邈伸手将她的手握进掌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对陶明昭的话不置可否,“是吗。”
陶明昭还保持着微笑,“改日我们可以登门道歉,她……”
“不必。”霍之邈轻描淡写地打断她的话。
陶明昭脸上的温和瓦解,她本就不是伏低做小的性格,要不是看在两家情谊和陶西嘉的恳求上,她甚至都不会过来。
“之邈,你难道要为了一件小事,伤害两家的情谊吗?”陶明昭肃起一张脸,“别忘了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是真正同一阵线上的人。”
霍之邈的目光从窗外的雪景挪到陶明昭的脸上,语调冷淡:“你们真该庆幸两家有着深厚的情谊。”
陶明昭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已经浮起少许愠色,微讽道:“想不到,之邈还是一个痴情人。”
霍之邈哂笑,“明昭不是早就从妹妹那里证实了吗。”
陶明昭歘的一下站起来,霍之邈的冷嘲热讽,让她险些控制不住仪态当场发怒。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恢复到平静冷淡的模样,“夜深雪重,我先带嘉嘉回去了。”
陶明昭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现在浓情蜜意,不代表能一直浓情蜜意。
霍之邈当然听得出她这话暗含着什么意思,他没什么反应,只说:“不送。”
陶明昭快步离开,关上包厢的门后,不禁又回望了一下紧闭的门口。
对陶明昭来说,霍之邈就像是一个非常难啃下来,但到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