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词,最后挑了《华严经》的经文——佛于无边大劫海,为众生故求菩提,种种神通化一切,名称光天悟斯法。
这段经文说的是佛陀在无边的大劫海中,为了众生勤求菩提,以现神通教化一切苦难,得以显现出广大的境界。
她专门练了梵文的唱词,再加上变调的戏腔,诡异瘆人的风格完美契合曲子中佯装神灵现世,为祸人间的邪恶虎妖。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一个暖融融的天气。
她的录音非常顺利,比自己原想的时间还要快半个小时。
调音师隔着玻璃对她竖起大拇指,她摘了耳机,推开围在自己身边的麦克风,收拾好二胡开开心心地离开录音室。
她没想到控制室里还有其他人,林枫站在沙发一旁,何经理正在跟坐在沙发上的人说话。
会在这里看到霍之邈,出乎她的意料。
他穿着一件驼色长款大衣,里面搭着一件黑色毛衣,黑色西装裤,黑板鞋,整个人慵懒闲适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何经理说话。
他那只戴着沉香佛珠手串的手,正在把玩着一个黑漆镶金方块打火机。
造工精致的打火机在他的手上翻动,顶盖时开时关,蓝色火焰时明时灭,仿佛在编织一段精妙绝伦的舞蹈。
她忽然想起张爱玲写胡兰成的话: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房里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
方才录音时,她不由自主地把曲子中虎妖的形象具象化成霍之邈的样子。
因为那晚他们四人审吴财务,霍之邈最平静,说的话最少却最狠辣。他不笑的时候脸色有点冷,笑起来整个人的神色反而如刀刃般锋利。
她久久不能忘记的一个画面,就是他向前倾身,从昏暗处出现在顶灯亮光下,平和地笑着,轻描淡写地对吴财务说出令其惊恐无比的话。
佛僧面,蛇蝎心。
虽不像曲子里的虎妖祸害人间,但也同样令人生惧。
才在录音室里那样编排他,一出来就发现本尊坐在面前,她莫名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本人当场逮到的羞愧感,垂着眼不敢看他。
何经理正钦羡地看着那只花式翻转打火机的手,听到徐涟涟开门出来的声音,立刻热情地起身走上前,“你早说你认识九爷啊,我肯定给你打折啊。”
当时何经理听说这位爷来了,吓得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一问才知道是来找徐涟涟的。
徐涟涟录音的时候很专注,霍之邈也耐心地等着,何经理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但也不敢乱打听。
她有点手足无措,“也不是很熟啦……”
何经理和她还挺熟,跟她说话也没这么多顾忌,压低声量说:“不熟人家在这里巴巴等你一个小时?”
“……啊?”
“欸我懂,我懂,低调点是比较好。”何经理又回过头对着霍之邈笑,“你们聊,你们聊。”
何经理给一旁的林枫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拉起控制台旁的调音师,三人一道离开了控制室。
整个录音棚只剩他们两个人。
徐涟涟知道何经理肯定误会她跟霍之邈之间的关系了,对于何经理说的“眼巴巴等一小时”这一点,她有点不认可地踢了踢隔音地毯,悄声道:“我又没跟他约好,他爱等是他的事。”
霍之邈看向还站在门边的人,听清她的嘟囔后,淡淡地笑起来:“是我一时兴起,该等。”
低沉的嗓音在控制室慢悠悠地回荡,徐涟涟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不知道该应些什么,于是她往琴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琴包放在沙发的边上,她正弯着腰将手上的二胡放进去整理。
霍之邈伸臂搭在沙发后靠上,身体往她的位置倾斜过去,从斜下方往上看她,“你有没有听到些,关于薛怀真的传闻?”
她回想了一下,露出不解的表情,“什么传闻?”
稍挪一下目光,那张冷峻凌厉的脸就映在她的眼眸里。
因为眉眼挂着浅淡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显得既温柔又多情。他懒懒地靠着,既探究又兴味地仰头看她。
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样,她立刻挪开视线,双手略显慌乱地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琴包的拉链在哪里。
他含糊地说了一句:“既是传闻,也没什么好听的。”
“噢。”她拉好琴包的拉链,缓缓呼吸平复心情。
因为没想到控制室还会来其他人,她的东西都放得比较随意,挎包正好搁在他的腰侧。
她如果想要自己拿到那个挎包,要么撑着沙发的后靠,弯着腰横在他的身上,压下肩膀伸手去拿;要么绕过他的腿,走到另一侧伸手去拿。
她不好下结论他这么坐是巧合还是故意,纠结了片刻,指了指他腰侧的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