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亮。
薄城阳起身来到油画前,看到上面的画面,目光透出被惊艳感。
画布上的山峦勾勒得栩栩如生,质感的岩石和苍翠的树木充满了生命力,细节处可谓是绝妙。
神奇的笔触捕捉到了山脉的壮美和山风的宁静,将之呈现出令人陶醉的画面。每一个色彩都充满了生机,从明媚的阳光到纯净的蓝天,再到山川树木,鸟语花香,层次极为丰富,画布上的光影和阴影相得益彰,勾勒出山脉的壮丽轮廓,整幅作品散发着超越自然的美感。
薄城阳被这幅油画吸引,他认为它不仅是一幅作品,更是林冬霜的心灵在画布上的抒发,以一种绝妙的方式传达出山巅的宁静和壮美。
震撼过后,薄城阳来到林冬霜的身侧。
跟这副情感表达极为强烈的油画不同,林冬霜显得格外安静,她沉默地坐在山巅的岩石,如停驻在山峰的雕像,很难想象这样充满对大自然热烈情感的画面,是一个如此安静的女人画出来的。
阳光洒在她皙白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泽,纯天然的长发柔顺而丝滑,如黑玛瑙般自然地飘洒在肩上,阳光穿透发丝,将每一根黑发都镀上一层金色的辉煌,仿佛星光闪烁。
她的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山脚下的景色,嘴角微微上翘,有一股立于山巅的独立和娇美。
但鼻尖上沾上的颜料,又让她多了几分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
虽然薄城阳被她的油画作品惊艳,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林冬霜的更像是一幅油画,她与山顶的风景融合在一起,这是任何画笔和颜料都无法描绘出的美好。
明明,她没有任何精雕细琢的打扮,浑身上下都透着随意感,甚至手上脸上都沾上了颜料,可是她依然给他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这种干净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不是表面。
薄城阳失了神,心尖毫无节奏地跳动了起来,慌乱片刻。
他压制情绪,将视线从她的侧脸移开,抬头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风景平复心情。
远处是繁华的高楼大厦,被缩小成一团,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抓住。
“你这么快就画好了。”
同样复杂的画,换做别人,哪怕是个熟手,至少得花三四个小时。
薄城阳醒来时担心自己睡过头了,可没想到自己也才睡了半个小时。
从林冬霜开始画画到他醒来,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半小时。
林冬霜染满颜料的手指动了动,转过头看他,“谢谢你带绘画工具过来,这幅画你如果想要可以送给你。”
薄城阳微微一惊,“你确定?”
这幅画他的确很喜欢,她说送给他,他自然愿意收,可是这是她用心记录下的美景,他真的舍得吗?
林冬霜“嗯”了一声,“我确定,反正我住的地方小,这画放我那儿也是浪费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它吧。”
她感觉这幅油画跟着薄城阳,比跟着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好,谢谢,我收下了,这幅画我很喜欢,你画的真的很好。”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想对这幅油画作出评价,想用细腻优美的语言来告诉她这幅油画的好,可是到了嘴边,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用了“真的很好”这四个字。
林冬霜点头,不悲不喜,“我知道。”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绘画。
这也是她唯一能拥有的东西了。
薄城阳仿佛又从林冬霜身上看到了新的一面。
她简直像一块明镜一样,心里什么都清楚,或许是活得太明白,所以她开心不起来。
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是好事。
薄城阳转身到包里拿了一瓶水,接着又回到林冬霜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林冬霜本能地抽回。
薄城阳抬起头,调侃道,“你是用手指头沾颜料画画吗?”
林冬霜摇头。
薄城阳接着说:“颜料都弄得到处都是,而且画一会儿就要揉一下鼻子。是你的小习惯吗?”
林冬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画久了鼻子会痒,就忍不住揉。至于手上的颜料,我也不知道怎么蹭到的。”
她画画时,总是格外投入,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她所在意的只有眼前那块画布呈现出的画面。
平时林冬霜会用数位板画画,她回想起来,自己好几个月都没有画油画了。
比起数位板,她更喜欢用真实的画笔在画布上面摩擦的感觉。
每次画完油画之后,她会变得有点邋遢,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绘画习惯,林冬霜有这个习惯,但偏偏她的画特别干净。
薄城阳拧开了盖子,“把手伸出来,要不然时间久了就更难洗了。”
林冬霜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
薄城阳在她手上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