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天才一样的思考。”
“我跟我的导师说了这件事,他训斥我质疑他的判断。我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件事发生,也劝说不了孩子的父母,因为他们的父母实在是太过极端,坚持认为孩子有病,我当时也只是个实习生,改变不了什么。”
说到这,薄城阳沉默了。
林冬霜追问道:“然后呢?”
听这个故事,她感觉在照镜子。
“那孩子被关到了精神病院,强行治疗,每天打针吃药,还要定期做电休克。”
林冬霜的手指在发抖,冷意扑面而来。
当年,她也差点做了电休克。
这是以电流通过大脑,引起意识丧失和痉挛发生,达到抑郁或者精神病性症状的一种方法。
可是也有副作用,记忆减退,甚至失忆,还有焦虑、头痛、呕吐及恶心这类症状,而且治标不治本。
一般情况下,这种疗法面对严重的精神病或者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治疗,才会使用,否则正常人做这个治疗,就等于没病的人却吃了大量的抗癌药物,会带来更灾难的后果。
“这些都是后来新闻披露的。”薄城阳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几分,“那个小孩,后来变得很乖,再也不敢表达自己独特的观点,他开始讨好父母,融入别的小朋友,终于成为了父母想要的孩子,于是父母开开心心地把他接出医院,可是当天孩子就跳楼了。”
林冬霜心脏如遭猛烈一集,“跳楼了?”
“这件事情你可以在新闻上搜,还能搜得到。”往事仿佛历历在目,薄城阳的声音透着绝望感,“可是新闻上报道的,只是一个患了精神疾病的孩子,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怜的父母伤心欲绝,所有的人都在同情那对父母,可是只有我知道,孩子死于父母的愚昧。”
“如果他的父母,听到他跟常人观念不同的话时,耐心地跟他交谈,包容他,他就不会死,等他长大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哲学家。”
“如果当时我坚持反驳导师不负责任的的诊断,即便赌上我的职业生涯,也要把这件事上报到精神医学委员会,可能孩子就不会死。”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心里始终背负着一种负罪感。
“这事儿也不怪你。”林冬霜理性分析:“即便你当时把事闹大,推翻了你那个导师的判断,结束你的职业生涯,可孩子的父母还是会找别的医生,结果还是那样。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孩子没病,而是为了证明他们是对的,他们不是为了治好孩子,他们只是想把孩子变成他们的形状。”
“没错。”薄城阳眼睛有些发红,“我从学医开始到现在见过了无数的案例,让我开始重新审视亲情这两个字,有些父母生孩子就是为了逼疯孩子。肿瘤或许可以动手术切除,可如果病因是父母该如何切除?成年人或许还可以逃离,小孩怎么办?”
林冬霜沉默地看着他。
“我之所以主攻心理科,沟通疏导,就是因为看多了过度诊断,精神药物滥用,有些人越治越严重。”
林冬霜坦言,“无论哪个行业都有糟糕的人。”
这种事情也不罕见,同样的病,有些医生越治越严重,可是换个医生或许就治好了。
“是啊。生理方面的病可以通过机器检查,发烧就是发烧,癌症就是癌症,可能是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很多时候只能靠医生的主观判断。冬霜,曾经有个美国教授做过一个震惊全球的精神病实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实验?”
林冬霜没有察觉,自己在跟薄城阳沟通交流,甚至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
“这位美国教授找了8个没有精神疾病,也没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的人,让他们混进精神病院,他们只需要告诉医生一句话,他们总是听到耳边有砰砰砰的声音。但是只要入院之后就要立刻告诉医护人员,他们已经听不到声音了,状态良好。”
“这八个人被分别送进了不同的医院,最后有七个人被诊断成了精神分裂,还有一个被诊断成了抑郁狂躁症。明明大家症状相同,可是却被诊断出不同的精神病,这八个人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哪怕这些人告诉医护人员,他们已经听不到砰砰的声音,也没有人理会他们。”
“这几个卧底病人在医院里,发现了精神药物滥用,并且发现医生随意给患者下定论,比如有患者跟妻子关系挺好,偶尔候会发生摩擦,就被医生诊断为暴躁易怒,情绪不稳。患者排队等吃饭,就给患者诊断为口腔贪婪,是精神病的典型症状。”
听到这个,林冬霜的脸皱成了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样子。
谁都有可能跟对方发生摩擦的时候,更别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有摩擦很正常,如果这都是精神病的话,那全世界没有一对夫妻正常了。
而且,自己平时吃饭都是大口干饭,一顿能吃超多,也是精神病了?
“到后来,这些正常人终于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