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原主的家。这一转还真让她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现在,她就在继兄嫂的房间里找到了十几根一尺长的白蜡烛。
白蜡烛的光芒比油灯要亮,也方便拿取。就着烛光,简嘉将原主家转了个遍。
原主家除了做厨房的耳房之外还有五间房,其中三个房间住了人,剩下的两间房成了堆放杂物的房间。其中较大的一间房间的一角堆着七八件样式古朴的新家具,这些是原主的父母为原主置办的嫁妆,继兄嫂虽然眼馋这些东西,目前倒也不敢正大光明地挪用。
简嘉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两尺见方的樟木箱子上,她知道这个箱子里装着一件嫁衣,一件原主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嫁衣。
打开箱子后,大红色的嫁衣印入眼帘,看着衣襟上飞扬的彩凤,简嘉不由得叹了一声。原主就算有千错万错,她对许灵生的爱却是真实的。无数个日夜,她坐在闺房中怀揣着对心上人的爱意,含羞带怯地将自己对未来的期待缝制在了红色的嫁衣上。
可惜原主再也不能穿着嫁衣嫁给心上人了,而她更不会穿上镌刻了原主期待的嫁衣。这身衣服以后只有压箱底的命运,除了妥帖收好它之外,她已经无法为原主做更多的事了。
合上樟木箱后,简嘉开始思考该如何运走这些家具。这年头的家具用料实在,凭她一人之力肯定没办法带走。不过简家有个板车,只要摆放合理,应该能装下。
接下来的时间,简嘉忙着将嫁妆往板车上放,忙里偷闲她还将橱柜中的鸡蛋煮了一半,还将白面烙成了油饼。明天要走的路很长,她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等家中细软收拾妥当,能装上的嫁妆也都放在板车上后,简嘉才好好的收拾了自己爬上了床。她并没有因为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感到焦虑失眠,相反,累极了的她倒头就睡着了,梦中还缠绕着油饼香甜的味道。
天色微亮,院门外传来了几声狗叫声,随后继兄嫂的声音响起:“快快,请进请进。”
简嘉翻身而起,双脚落地的瞬间,眼神中的迷糊已经变成了清明。
简小强和何小红满脸堆笑迎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衫身材矮胖的婆子进了院门,那婆子脸上涂抹着夸张的胭脂水粉,一张口刺耳的笑声便溢了出来:“新娘子呢?新娘子,新郎官来接你啦——”
简小强轻轻扯了扯钱婆子的衣袖:“钱婶,事情都办妥了吧?”
钱婆子捏着帕子遮着嘴,偏过声压低声音:“放心吧,已经登记了,东西都交给秦猎户了。你们这边怎么样?她闹了吗?”
简小强摸了摸鼻尖,瞟了一眼简嘉屋子的方向,尴尬地说道:“应当也是妥了……”
简嘉慢条斯理穿好了衣衫走出了房门,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看着院中三人。
简小强二人看到简嘉不动声色的脸,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晚上她提着菜刀跟着二人身后追撵的样子。不知是心虚还是犯怵,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钱婆子不知前晚发生了什么,她满脸堆笑快步上前,场面话不要钱似的冒出来:“好俊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简直天造地设一对!”
身为媒婆,只要给谢媒礼,钱婆子什么活都敢接。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前心有所属的男女多了去了,能成眷侣的又有几个?
成婚当日一哭二闹寻死觅活的新娘子钱婆子见多了,简嘉这样面无表情的都是小意思。反正婚契已经办下来了,简嘉就算再不愿意,一会儿也要跟着秦猎户走。
钱婆子信口开河道:“新娘子你可有福了,新郎官英俊潇洒还是个手艺人,最重要的是你进了门就是当家少奶奶!”见简嘉不说话,钱婆子对着大门的方向招手:“新郎官别害羞啊,快进来看看你的媳妇儿啊。”
简嘉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人阔步迈进门。
他身形高大,过门槛时甚至需要压下头,颔首时,简嘉瞥见他下颌线绷紧,随即,他撩起眼皮,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同时也在打量自己的小姑娘。
看清对方面容的第一眼,简嘉手指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指。她知道秦易,在小说里,他是个沉默寡言的莽汉,身上带着的凶煞之气能吓得原主不敢喘大气。当这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她觉得小说中对秦易的描写还是太单薄了,这哪里是莽汉?如果要让她找个合适的形容来描述秦易的话,她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一柄裹在刀鞘中的锋利的匕首。
秦易的乌发用一根简陋的发带绑着,落了几绺挡在额与眉眼前,即便如此,眼底流露出的冷厉以及漠然仍旧笔直地扎向她。
简嘉觉得自己心头的小算盘在秦易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她错开眼,仍能感觉到秦易审视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侧脸上。
无人开口说话,院外传来了两声狗吠,让盯着秦易尬笑的钱婆子回了神。她甩了甩帕子,往前走了两小步,小声道:“你倒是跟人家说个话呀!”
秦易并未去看钱婆子,目光分寸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