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高中校园，且没写完。
（一）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
你没由来地想起今天白蕊儿早退时和你说，最近要大雪了。对节气不敏感的你以为是时间上的大雪，回问她“不是才立冬没多久吗”，得到了是即将下大雪的大雪。
保温杯不合时宜的在课桌上转了两圈，就快要掉到地上，水漫过半面课桌流到你面前，沿着靠近你的那一侧连成一条若隐若现的银线滴到地上。
课间的教室吵闹地很，没人在意刚刚发生的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白炽灯的光均匀地洒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但有那么一瞬间，你偶尔怀疑那些光漏掉了你面前的人，你没有看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你觉得吧，凌晏如此刻应该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
你打翻了你们班只可远观不可进瞻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我不配的学神大佬凌晏如的水杯，并且如果你没看错的话，事态似乎比你想象的还严重。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落的水杯，阻止了一声巨响的出现，没让班里的其他人注视到这个角落。但有点不幸的是，水再次从杯子里洒出来，洇湿了他校服的上衣袖口和裤脚。
真不错。
你现在应该悲伤一下，因为你好像给人添了大麻烦，但你实在哭不出来，只好欲哭无泪地暂且放下手中的书，立即从白蕊儿桌面上放着的那包纸抽中抽许多张纸巾出来。
大佬并不焦急地将保温杯放在地板上，起身后轻松地抬起桌面左侧的一摞书放在窗台上。摞起来的书本逃过一劫，但摆在桌面正中间的笔记本就没那么幸运了，历史笔记本上的字形迅速变得模糊，随后干脆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墨渍。
大脑宕机三十余秒后，你的语言中枢终于让你想起来应该要说的道歉：“对不起！！！”
不太柔顺的白色长发被他拢到耳后，这会配上他紧缩的眉头有些不搭，凌晏如似乎是在纠结该说什么，终于在思考完毕后叹了一口气，对你说：“不碍事。”
洒出来的水太多，纸巾彻底湿掉也没能吸干。几秒后，你眼睁睁地看着墨水从笔尖涌出来，才反应过来捡起桌面上零星的四五根笔。
你不知所措地拿着笔，不知道该先震惊已经2021年了居然还有高中生用钢笔，还是该先头疼墨水混在水里让原本就尴尬的局面雪上加霜。
他率先从你手中接过笔，递了一张纸巾过来。你抓住他送过来的纸巾，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才明白凌晏如是要你擦擦手上墨水渍的意思。
处理好桌面上的残局，凌晏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拖把。等地面的水也清理干净后，你长舒一口气，准备面临更头疼的事——
唐僧取经的第九九八十一难，通天河遇鼋湿经书。纸质书一怕火，二怕水，真巧，今天就让你给碰上了。
历史书湿了快半本，那一摞书中最下面的几本也被水浸湿了边角。书上原本锋利漂亮的字——草，这个字怎么看不懂？你努力辨认了一下，确认这位学神大佬写的字似乎不是楷书……
啊，不对，回神。将历史书摊开搭在暖气管上，你蹲下来靠在暖气管边上，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开始思考明天带什么东西给学神赔礼好。
凌晏如将那本已经糊得不能再糊的笔记本搭在了暖气管上。你转头，发现他拿着手中的钢笔，淡然地望着你，没有丝毫要责备你的意思。凌晏如校服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衬衣，外套被脱掉后，右边胳膊的衬衣衣袖被挽到手肘处，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明明是很放松的状态，你却从他的小臂上看到了清晰的青筋。
……居然在校服里穿衬衣，不愧是大佬！
“怎么了？”他擦好手中的钢笔，放在了桌子上，一如往日在班里那副淡然地样子，猜不出心情。
椅子上搭着校服的裤腿和袖口都是湿的。这么冷的天气他好像就只穿了春秋那套校服，晚上放学出去会被冻到的吧……深吸一口气，你面对现实：“我把我的冬季校服借给你？”
你指了指搭在一旁的笔记本，又道：“你那本笔记本好像不能用了，我赔一本给你吧，你多少钱买的？或者我去买同样款式也可以，就是可惜了你之前记的笔记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一口气说完，你吐出一口浊气。
“湿的地方不多，不碍事。”凌晏如没有意料到一样摇摇头，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随后看了眼笔记本，不在意地说，“没关系，还能用。”
大佬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但是大佬真的不怕冷吗？现在明明是冬天，过两天好像就要下大雪。
并不理解在冬天只穿春秋校服的男生的你吸了吸鼻子，决定明天为大佬多买几个笔记本。这样想着，你站了起来，一个踉跄——
蹲久了，腿麻了。
不能说摔倒了，也不能说站住了，整个人歪歪扭扭的，被凌晏如扶住手臂才没倒下去。
白色头发从耳朵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