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大年三十盼月亮,还要怪真心一片配糟糠!
再怎么付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江夕月气得胃都痛了,咬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如此她待在这里做什么,反正去哪都是贱婢一个,伺候谁不是伺候,还管什么从一而终,初心不改?
梁羽雁看她坐在凳子上,半天神色凝重不置一词,知道这事太出意料,她可能一时接受不来,就打破沉默道:“夕月,子奂他是认真的,这事我告诉了陆都督,他也是同意的。只要你愿意,前尘旧事就不论了。我可以说服老太太将你收为义女,到时候你就从宁远侯府出嫁,这样两府的面子都全了,你日后外头见人也有底气。”
江夕月都气笑了,让陆老太太收她当义女,那陆承渊不是要成为她的义兄?以后出嫁了是不是还得回门?她见了陆承渊要喊什么?兄长?谁家的兄长跟妹妹滚在一张床上?
光是避子汤都喝下去一百道了,侯府里外谁不知道她承宠多时,装模作样地给谁看,又是要堵谁的耳目?!
梁羽雁叹气,看她沉默,也很难办:“本来论咱们的交情,这些话我不该说。但事已至此,也就无所谓深浅了。让你嫁进梁府,我是不愿意的,耐不住子奂他要娶你,说什么都不听。你也知道,我们梁家就这一个独苗,指望他承继家业传承香火的,不能不考虑他的想法。”
江夕月不语,梁羽雁又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不过那日在家里见过一面,他就被你迷得魂不守舍的,约莫在我之外又发生什么事,你们自己知道,我也就不问了。你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除了身份不好,经历不好,旁的我也没什么意见。若真嫁过来,梁家你是知道的,人丁简单,过一两年你们有了孩子,便是旁人再有什么,也不过说三道四,碍不着咱们。”
为着梁羽奂的身子,梁家也是用心良苦。虽然长年累月地用着药,可梁羽奂年纪渐长了,哮喘却是一点没好。说句不好听的,梁家父女也怕哪日没当心,他病情加重不小心人没了,那他们梁家可连个后也没了。趁着他还年轻,早早办了婚事,只要能养下一个孩子,一切就都好说了。
江夕月虽然身份不好,可左右年轻貌美,梁羽奂心上又喜欢。既然有了感情,那方面的事自然不用操心。那边好生调理着,这边再酌情将养着,不出两年有了孩子,凭着梁家和宁远侯府的地位,流言蜚语根本就不用考虑。
此可谓是一切齐备,只等她点头了。
江夕月觉得火烧到她的喉管,烫得她压根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那股尖锐的疼痛消退了,只剩下灼伤裸露的浅疼,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的眼珠鼓鼓地涨痛。
梁羽雁问她:“你怎么想?”她是带着梁羽奂的期待来的,不忍心亲弟弟失落,希望这事越早敲定越好。
江夕月坐在凳子上,手臂垂着,愤怒而无力。她听到了外面的雨声,浅酌低唱一般,柔和抚慰,润物无声。
她喘息了许久,转过头看着梁羽雁,慢慢地说:“我需要想想。”这一句话实则说得很艰难,因为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就想不了任何事情。
梁羽雁却表示理解,看她惊诧失色,晓得女孩子家的,事关终身大事,不能不慎重对待。于是她就站起来道:“既是这样,你就好好想想,过几天我会再来找你,希望到时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江夕月坐在那里,也没有看她,也没有点头。
梁羽雁就当她默认了,转过身长舒胸臆,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