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鸡汤沸腾着,陈可云反应得快,赶紧去厨房关火,吴颖也跟着去了。
两人走后,何成凑近,告诉他:“苏榶走了。”
许应冬若无其事“嗯”了声:“我知道。”
刚才出来没看到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你不问问她去哪了吗?”
何成问着,却见男人动作一顿,抬头瞥他一眼,“我为什么要问。”
他语气如常,何成却听出了端倪,“你们真吵架了?”
“没有。”
“那你们怎么了?”
地板汤汁打扫干净,许应冬没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拎着拖把转身,去了屋外的水池。
见他这样,何成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而另一边,苏榶接着电话,刚走出路口,一声口哨从不远处传来。
她皱了皱眉,闻声抬头,在余光瞥过的刹那,一愣。
也就是愣神的功夫,一辆亮眼的红色超跑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驾驶座的男人梳着背头,一身潮男穿搭,墨镜下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车门打开,男人捧过副驾驶的花束,见她拿着手机,还一脸呆愣的表情,墨镜下的眉头轻佻着,“怎么样,惊喜吧?”
苏榶垂眸看了眼手机,转而又看向眼前的人,反应过来,嘴角一勾,笑了。
葛弋摘了墨镜,阳光下他左耳的钻石耳钉闪了闪,“喏,你喜欢的水蜜桃郁金香。”
“谢谢。”
“不就半个月没见,还跟我玩上客气了。”
葛弋切了一声,墨镜一带,随即绕过车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作得摆出请的姿势。
“请吧大小姐,我伺候您用餐去。”
苏榶翻了个白眼,坐进副驾驶之前,脚步一顿,抬手往他梳上去的背头上薅了一把,“装什么成熟,难看死了。”
本就长着一张小鲜肉的脸,梳个背头也不见得成熟到哪去,反倒潮得让人犯风湿。
“哎!我刚做的发型,别给我抓乱了。”葛弋气急败坏地躲开她的魔爪,又伸手抓了两下,原形毕露道:“快坐下吧,我快饿死了。”
说着直接上手将她按进副驾驶的位置。
看在花的份上,苏榶懒得跟他计较,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还问我。”葛弋坐上驾驶座,倾身熟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刚想抽身,突然“哔”的一声。
窗外一道汽车鸣笛声凭空响起,车里两人都吓一跳。葛弋那个暴脾气,当即皱眉降下车窗,正好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从窗外一晃而过,让他有点眼熟。
寸头,眼角刀疤……
脑中什么闪过,他猛地想起来,看向一旁望着窗外沉默的人,“就是他吧?”
话是问句,他语气已经带着答案了。
正如苏榶昨天想的那样,许应冬的身家背景,应该已经被她家查得底朝天了。原以为葛弋因为工作脱不了身,只会电话轰炸,没曾想今天便直接出现在这里了。
事情似乎远比她想得更出乎意料。
擦肩而过的黑色汽车使出视野之后淹没在车流里,苏榶垂眸拨了拨郁金香的花瓣,神色淡淡:“不是饿了,还不开车。”
察她情绪转变,葛弋没再多问,看了她一眼,见还算平静,才系了安全带驱车起步。
十月过了中旬之后,天气凉快不少,阳光明媚下,和煦的风里依旧掺有淡淡恰到好处的腥咸。然而,行驶在环海公路的其中一辆黑色轿车里,气氛却将至了冰点。
车外海浪声响,车内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谁能想到这么抓马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前脚刚目睹两人不欢而散,后脚就撞见苏榶跟另外一个男人举止亲密。
偏偏还就在他们必经的路上。
所以从刚才开始,驾驶座的男人脸色便沉得吓人,饶是一向嘴能翻天的何成,这会儿也只能缩在副驾驶,在临时拉得小群里,快要把手机键盘都敲烂。
后座两个女生也同样埋头盯着手机,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何成:【家人们,谁懂啊,冬哥那身低气压,我要快喘不过气了,好怕他气急了,等会儿一脚油门,直接送我们归西。】
吴颖:【不会吧,话说刚才苏榶旁边那个男生你们认识吗,好帅,好眼熟,感觉在哪见过。】
何成:【切,不就一小白脸吗,哪帅了,我冬哥比他帅多了,男人要有男人味才叫帅懂不懂?】
两人在群里因为帅的定义争执着,陈可云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内车后视镜,男人面容沉静,并没有何成描述得那么夸张。
但她知道这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认真了。
读书的时候,因为那张脸,经常有人开玩笑说他以后绝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