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哲哲睡下后,珍哥继续守在一旁,而乌兰雅必须要去扎鲁特氏那,仔细拷问一番。
往日风光无限的东宫庭院,如今只剩下落叶随意飘落在地,无人打扫的下场,院子里只有一个宫女此刻正靠在方柱上偷懒打盹。
听珍哥说,若不是念在扎鲁特氏生下了大汗的孩子,也不可能再留个宫女伺候,而她也早就会被扫出东宫了。
乌兰雅缓步踏进屋内,屋内漆黑一片,床帘笼罩着整个床榻,安静到只能听到一点细小的声音。
她点燃室内的烛火,这样的光亮让床榻里的人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又随即传来了婴孩啼哭声,同时也惊动了屋外打盹的宫女。
只听得那宫女极为不耐又不屑的声音传来,“你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啊?要不是我被迫分过来,谁愿意伺候一个这样的疯婆子!”
扎鲁特氏身边的侍女被调到了一个做苦力的地方。往日里,她也曾因为扎鲁特氏的风光而仗势欺人过,如今,今非昔比,照顾格格的活,也轮不到她来做。
尽管,这个格格也会因为生身母亲而受到别样对待。
她一边骂着,一边进了里屋,却才见来人竟然是大汗身边的侍女乌兰雅,吓得她双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
“乌兰雅…乌兰雅姑娘,奴才该死!”
乌兰雅已经从扎鲁特氏怀里抱走了她刚出生的女儿。
不顾扎鲁特氏的疯狂尖叫,把孩子转交给这名宫女。
“你把孩子抱到乳娘那去,我已经安排好了。”
“等等,此事结束后,你再把从前扎鲁特氏贴身的侍女找来。”
宫女唯唯诺诺接过孩子,按照乌兰雅的吩咐离开了这里。
扎鲁特氏哪里有往日的风采,头发、衣裳只能用脏乱形容!而她因刚生产没多久,也没有人会来照顾她,此刻的她,看上去异常虚弱。
乌兰雅怕她再次惊动了旁人,点了她的睡穴。
她要在这里找到扎鲁特氏为何会伤害大福晋的蛛丝马迹。
扎鲁特氏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发疯。毕竟大汗再给她多少荣誉,也从来是适当的,不过是个东宫福晋,还能妄想成为中宫大福晋,取而代之吗?
屋子里也在无人打扫,整个屋内被乱翻了一遍,乌兰雅巡视了一圈,最终在圆桌下有本倒扣在地的册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厚厚的一本册子早就写满了扎鲁特氏不切实际的欲望。
而此时,曾经伺候扎鲁特氏的侍女也一路赶来。
对着乌兰雅,这位侍女一点慌也不敢撒,全盘托出。
“你是说,是因为扎鲁特氏听到琪贞格格说大福晋腹中孕育的是阿哥,所以她才不顾自己即将临盆,就发疯冲向了大福晋,害死了大福晋腹中的孩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琪贞格格出来当挡箭牌!”
乌兰雅这一声吓得这侍女跪在地上抖得若筛糠般,“奴才不敢!奴才所言句句为实,奴才也犯不着为了扎鲁特氏而毁了自己啊!”
乌兰雅将信将疑,但这本册子上的一字一句,都写满了扎鲁特氏的野心和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人,竟然也能魔怔到这种地步?
还是说,幕后真凶另有他人?
是谁的胆子如此大?
“扎鲁特氏平日里有无交往甚密的福晋?”
侍女摇头,“平日里从大福晋那请安后,也会有别的福晋愿意过来说会儿话,可她从来不搭理其他福晋,所以,东宫几乎没有人来这里久坐过,更不会有交往甚密的福晋。”
乌兰雅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这侍女退下去。
这个侍女原本想为自己求情离开现在那个做脏活的地方,可乌兰雅显然不会再搭理自己了,她又有什么谈资让乌兰雅救自己呢?
要怪,就怪她跟错了主子。
乌兰雅带走了那本册子,又熄灭了烛火,从东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