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了,我是他女朋友? 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身份呐。 况且,安纳金也不会高兴,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公开。 软弱而无力,自嘲而无奈。 她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那些刺耳的话,甚至没有勇气去拽小吉米一把,问出那个最最最最最简单的问题: “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他还好么?有受伤么?” 他回来了。 他还好。 骂声渐渐消停,人群看向了运输中心大门口。 安纳金站在雨中。 他就那么,在那站着,扫视运输中心,仿佛在与每一个人对视。 接着某一刻,他迈开脚,跨进了大门。 笔直的,缓慢的,朝着灵堂走去。 人群为他让开了一条路,顶着无数刀一般的目光,他走进了灵堂,然后停下,停了那么几秒。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身体有那么微微的摇晃,他伸手抓着自己的大腿,紧紧的抓着,接着松开,走向明叔。 这小小一截路,他走了停,停了走。 他站立在明叔面前,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仿佛在痉挛,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垂下了头颅,身体开始颤抖。 人们窃窃私语起来——直至他噗通跪下。 他抱着明叔的腿,埋首于他的膝盖间,压抑的哭声自他的喉间挤出,仿佛刀刮玻璃。 “明叔!对不起!!!” 他再也压抑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整个运输中心霎时鸦雀无声,簌簌的雨幕中,只有男人的嚎哭在回荡。 明叔仰头,深吸一口气,有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将手放在安纳金的脑袋上,缓缓抚摸。 “没事了,没事了,不怪你……” 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寂静中,有许多啜泣声响起。 没有人再像先前一般激动了,因为人就是如此卑劣的动物,他们不想看到忏悔,只想看到痛苦和凄惨,他们有着孤芳自赏式的怜悯与感动,美其名曰同情。 他们不会原谅,只会居高临下的宽容。 而此间最悲痛的两个人,却也是最不悲痛的。 他们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名为理想的炼狱,从此身化恶鬼,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