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京城的客栈每夜人满为患,也有了两三人同住的情况。苏逸不是沉默寡言之士,闲来无事,便与同住的攀谈。
“当今丞相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也是多年的监考官,要是攀上了这棵大树,往后可就无忧了。”
与苏邑同住的人名叫刘驰,前科举落榜生,此时相视与苏邑,侃侃而谈。
“刘兄怎会如此清楚。”
苏逸盘腿坐在书案旁,一手持书一手托腮,对刚刚话产生了兴趣。
刘驰压低了声音,向苏逸招了招手,苏逸识趣地凑了上去,接着耳边私语道:
“谁人不知这丞相历经两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以后的路可不愁了,现户部尚书可不就是……”
苏逸暗暗点头,不做任何回应。
而刘驰这样一说自然有根据;周朝建朝百余年,期间多受外敌侵扰,历代君主多是镇压未能平定。
新皇登基,景顺三年时仅二十岁的皇帝周璟自改国号以来办了件大事——拔去了周朝的心头刺,让外敌称臣。
固国有功,朝廷内官为此一度加官进爵,势力的壮大让朝廷分为两派,一派以官场得意的丞相陈靖为首,另一派以多年驰骋沙场的老将军付澈为首。
周璟对朝廷状况心知肚明,奈何两位大人立国有功也未有过差错,虽有所惶恐,但好在深受百姓爱戴,在位期间无人越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月后,京城门内人才济济,青年才俊数不胜数,白发苍苍的老者也不匮乏;家世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世家的公子,有的来自小山村,有的家里从商。不过他们的目的相同——榜上有名。
到了京城,不论贫穷富贵,考生都聚在了一个地方:公馆。
和苏逸同住的是一位富家公子,名叫李唤,年长苏逸五岁有余,今二十有四。
李唤家福而不骄,不像纨绔子弟那般,反而是彬杉有礼,苏逸和其相处起来也不觉得拘束,很是合得来。
子时夜谈,苏逸了解到这位李公子家在蜀川,在当地也是颇有名的书香世家,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教书先生,母亲是当地富商的千金,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
说到他未过门的妻子时,李唤眼含春光:
“柔儿笑比褒姒,月里嫦娥,她是我的心上人,也是我自幼的玩伴,离家时我曾对她说誓要考个好功名来迎娶她,柔儿还在家等着我……”
苏逸目光黯淡,心底浮想翩翩面上却不着痕迹,思来想去无从解,惟有叹息。
二月初九,会试,监考官果真是当今丞相。
四书五经苏逸已经烂记于心,洋洋洒洒几百字中间任何停顿,歌词诗赋苏逸也是信手拈来。
整整三日不曾离开考场,苏逸不急,反而悠闲自得,身为主考官的丞相不仅多瞧了几眼,不曾想区区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对此上心了起来。
试后会馆内,苏逸李唤畅聊良久,说的也是诗词歌赋;苏邑潇洒飘逸,李唤风流倜傥,两人诉说着相见恨晚。
这时门外的门童进来禀告,说丞相姥爷来会馆了,点名让苏逸相见。
李唤搭上苏逸的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苏兄这时鸿运当头啊!这丞相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你要是搭上了丞相这条线,往后可是官运亨通了哈哈哈。”
“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恐怕事出反常。”苏逸面带愁容,在房里了来回渡步。
“苏公子请去前堂,不要让丞相等的太久了”门童提醒苏逸。
“是是是”苏逸不便逗留,起身前去前堂。
苏逸听闻丞相历经两朝,精明干练,是皇上重用的人物,考场上匆匆见过几眼,看到不够真切,也没有往心里去。
到了前堂,映入眼帘的是位剑眉入鬓的中年人士,不用多想便知道是丞相。
陈靖虽两鬓斑白,但发梳的一丝不苟,精神气十足,深紫色暗纹金丝刺绣的朝服彰显着金贵,面上淡淡的笑意让人觉得亲切,眼中含着洞察一切的精明。
民间传闻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丞相几分,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丞相”苏逸抱拳问候“丞相亲自前来,不知叫学生所谓何事。”
“苏公子客气了,我恰巧路过会馆,想着不让顺便邀请公子到我府上住下,不知公子可还愿意?”
陈靖说得悠然自得,却让人不容拒绝。
“多谢丞相抬举,只怕我叨扰了丞相……”
苏逸警惕起来,面露难色却不敢拒绝。
丞相都亲自前来了,那还敢拒绝。
“哎,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苏公子尽管安心去;话就如此说了,请公子尽快前往”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说得急促,走得也是匆忙,只留苏邑一个人在前堂暗神。
“是丞相……恭送丞相”苏逸又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