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道:“对不起,害得你们师徒离心。如果你觉得需要,我愿意向师侄道歉。”
这般说着,泪水却先一步从眼眶摔下,沈津别开脸,似乎不想这幅脆弱的模样被看见。
比脆弱更让心疼的是什么?
是假装坚强,却在无人处,独自舔舐伤口。
楚意心疼死了,她着急忙慌找纸巾,小心翼翼替他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别哭呀。其实你刚才也没说错什么,不用和他道歉。”
沈津低眉顺眼:“那你会怪我吗?”
楚意拨开糖纸,把糖果塞进他嘴里,哄他,“怎么会?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开心一点,别哭了。”
沈津破涕为笑,低低“嗯”了声:“今天是你生日,寿星大人让我笑,我就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
他深深望着她,他刚哭完,眼眶眼角的红色晕染开,像是晚霞。
他如此专注的看她,楚意在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只有她自己。
接连有人哭泣的烦躁瞬间消失不见,楚意有点小小的窃喜。
她为这窃喜感到愧疚,加倍的想对沈津好,拉着他往外走,说要带他去闻闻新栽种的茉莉花。
只留下宁简一人空中凌乱。
半晌,才发出心里的呐喊:“这个师门……是只有我不会演戏吗?!”
*
从二楼客房位置往下看,张槐广正好能看到庭院长椅上两人。
楚意和沈津低头窃窃私语,在月光下仿若交颈天鹅。
张槐广突然探出窗,惊喜:“是师傅和师叔嘛?”
两人交流瞬间被打断,沈津眉头拧起。楚意循着声音抬头望,向他招手。
沈津正思索对策,楚意低声对他道:我们去别的地方聊吧。在徒弟眼皮底下谈情说爱似乎不太好。”
楚意有点别扭,沈津却笑出声,欲牵手往远处走。
张槐广突然痛呼:“师傅,家里有胃药吗?”
沈津冷冷看他又作什么妖,张槐广眨巴眼,无辜道:“我刚才吃饭太急了,胃痛。”
楚意要去给他找药,沈津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挽留道:“可以让沈姨去……你好久不在家里,不如沈姨知道的药品位置。”
沈姨是住家阿姨,平日里也是她收拾东西。
沈津说的有理,可是,“张槐广是我徒弟,又是客人。不如我自己找药给他。”
楚意安抚般拍了拍沈津的手,示意他松开。
沈津却握的更紧,他垂眸:“还不容易有这点和你独处的时光,我舍不得。”
沈津直白又坦诚,楚意反而被搞了个大红脸。
沈津突然松开手:”算了,不能让你难做。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
体贴又周到,站在她的角度全然为她着想。
楚意真的有点心疼他了,冲他保证:“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胃药,给他送过去我就下来找你。”
沈津薄唇掀起,笑道:“嗯,我相信你。”
楚意蹦蹦跳跳跑远,看着她的身影重又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沈津无形用嘴型说:小骗子。
他才不信呢。
小意心最软,等会儿张槐广买个惨,她又被他困住,把自己抛在脑后了。
沈津抬眼望着二楼的位置。
张槐广已经把窗户又关上了,窗帘也拉上。
不是外层不透光的厚窗帘,只是拉上里层轻质的纱。
于是那件屋子的光线朦朦胧胧,给人能隐约看见的妄想,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众多猜疑。
沈津冷呵一声:他懒得窥探。
沈津心里烦躁至极。他并不是善妒多疑之人。
宁简也算是她的竹马,看着她长大的师兄,可沈津对他并无厌恶。
只有张槐广,见之生厌,直让人皱眉。
郁气滞在胸口,他回车库,从车上翻找出一盒烟。
他为了嗓子极少抽烟喝酒,车上的烟是为别人准备的,却自己用上了。
烟气笼罩他的眉眼,露出极淡的戾气和倦色。
沈津只克制吸了一口,便把它夹在指间,看着橙色的那点星火。
他发消息:“光顾着打游戏,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小意的生日?”
点击发送,想起楚璟执念,沈津又加了几句:“你究竟是怎么当哥哥的?难怪小意从小缠着我,原来是亲哥不靠谱。”
几乎是瞬间,对面就回了:“你放屁!!!”
沈津单手打字,继续嘲讽:“做哥哥不靠谱,做主人家也不靠谱。张槐广来你们家做客都吃坏肚子了,只有小意一个人照顾他。”
“让寿星、让妹妹照顾,你可真好意思啊。”
没回,但是沈津听到噔噔噔的跑步声,还有楚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