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觉得楚意说谎。
因为能把18层摁亮，要么说明她身上有鬼王的鬼气，要么是有上级的通行牌。
但他不信。
这黄毛丫头能捉到鬼王？
他想起楚意身后的颐守，恍然大悟：“你是和颐守一起去提审他们的吧？”
哼笑一声：“还想蒙我？！”
楚意笑笑：“是不是蒙你，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楚意一激，立刻道：“去就去！”
电梯门合拢，缓缓下行。
越往底，阴气越重，电梯内壁接了层淡淡的白雾。
再开门，便是第十八层牢狱。
颐守率先出去，楚意示意他跟上：“请把。”
张纳战战兢兢走出电梯。
这是他第一次来18层牢狱。和上面灯火通明甚至鬼邪嚎叫的热闹不同，这里是一片死寂。
只有当人走过时，相应牢笼里传来阴冷的目光。
哪怕被甲级牢狱收编，只泄露出来一丝力量，也让张纳腿骨瘆出寒意。
等后背全部被汗湿透，散着凉气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出了这么多汗。莫名就感觉心情郁闷，往日的争吵愧疚，全部涌上心头。
张纳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他无法摆脱，只能默默快走几步，离颐守近点以求庇护。
他情不自禁看向楚意。
她能力比自己更低，现在不会彻底深陷痛苦之中吧……
楚意竟然信步闲庭，像是吃饱了早饭出来溜达腿的老大爷！
楚意靠着里面走，离牢狱近。她像是个好奇小孩，抻着头往里看。
牢房里传出锁链的爆响。
张纳吓得一个哆嗦，猛地蹦到颐守身上。
“它们、它们不会是要越狱吧？！”
颐守关切：“小意，别离它们牢狱那么近”
张纳：“是啊是啊，不然第一个出来就吃你……”
颐守：“别吓到了它们。”
张纳：“？谁是它们，不应该是我们吗……？”
此间牢狱的灯光亮起，张纳这才看见挂在墙角瑟缩的一团黑影。
黑影不断抽动，散发出让人窒息的绝望，张纳不自觉被影响。
黑影费力组织语言：“乖，我乖乖，别打我……”
张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楚意竟然回答它：“不打你，你最近又没犯事……”
“最近帮忙干活，做的又快又好。”颐守相当满意，指挥楚意，“你不知道它对你有心里阴影啊，往后撤撤，别吓到他。”
张纳想大吼，什么鬼？
为什么同伴一个两个好像都不太正常！
张纳伸出两个手指在颐守面前晃晃，严肃问：“这是几？”
“二。”颐守拍掉他的手，这才想起给他解释。
“它是小意拿到铜钱剑后捉回来的第一个鬼王。”
楚意有点抱歉：“当时刚拿到，不懂拿捏分寸，下手太重差点真把他打死了……”
黑影抖得更厉害了，崩溃又压抑的呜呜呜声格外清晰。
张纳表情龟裂。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
没拿捏分寸差点打死鬼王还有点抱歉……？
更让张纳世界观崩塌的还在后面。
被吓哭的鬼还是鬼，小肚鸡肠，说不能光让他一个人再次见到楚意，强烈要求楚意去其他几个牢笼里走一走。
于是，张纳又接连拜访了几个鬼王。
儒雅士子在提笔写字时，正好看到楚意。鸡飞狗跳，墨汁倾倒，甚至连士子人形都保不住，化成一团黑影试图和墨汁融为一体。
浑身是血，拍着自己脑袋玩的小女孩，瞬间把自己脑袋装回去，乖巧的把双手放到膝盖上，颤颤巍巍和楚意打招呼：“姐姐好。姐姐更漂亮了，当然以前也很漂亮，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完美的……”
姐姐姐姐喊个不停，嘴巴比抹了蜜还要甜。
最后走到一个空牢笼前。这是早就为楚意身上那只鬼准备的。
她点点葫芦手串，把新抓到的鬼王放进去。
张纳这才缓缓回过神，崇拜的看向楚意。
大佬啊，大佬是真他妈的牛逼。
把最重要的人物完成，身上的担子一轻。楚意打算再把鬼王的小弟也给关起来。
张纳谄媚：“大佬，需不需要我帮您代劳？”
“不用，我自己去好了。”
楚意亲力亲为，张纳却不可能自己离开，乐颠颠跟在她身后，像个小跟屁虫。
又重新回到了地下负二楼。
这儿的鬼怪没被楚意打过，只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香味。
他们克制不住自己，疯狂撞击牢房，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