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原本的记忆之中,这吴魏迎不过一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只是偶尔在宫中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姜沅没有想到,这个人在姜凝霜父女面前,竟然是扮演了这样重要的角色,从今天的对峙之中,姜沅就能明显看的出,这吴魏迎看似是臣服和被动。
实则是在背后主导一切,推波助澜,一切都在按着吴魏迎的想法去走。
姜凝霜父女好骗,而姜沅却没有这么好糊弄,所以姜沅很是错愕,这和她从原主那提取的记忆之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有一种隐隐的危机感浮上了姜沅的心头。
姜沅从一开始,就对吴魏迎此人设了较高的防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与原主记忆中最相悖的一人,没有之一,所以姜沅知道,自己必须慎之又慎。
“吴大人慎言,我早已不是公主,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吴大人在那姜凝霜那里可是落不着好的?”姜沅开口道。
“今日姜姑娘在殿上与当今王上对峙都不落下风,区区一个公主又有何当不得,只怕是没有把那公主之位放在眼里吧。”吴魏迎淡淡开口,语气不起波澜,内容确实十足的捧杀
。
“再者说,姜姑娘若是真在意这里礼法细节,自然也不会直呼当今公主的姓名,你说是也不是?”
吴魏迎顿了顿,话锋一转,开口道:“还是说,姜姑娘是单纯的关切在下的安危?”
这句话的语气又显然和之前的全然不同。
吴魏迎一句接着一句,姜沅不由得感慨算是棋逢对手。
“吴大人果真是有当年蜀相舌战群儒之风范,我左右不过说一句话,吴大人便有这么些话来等着。真真是厉害的紧。”姜沅知道,那吴魏迎方才问的几个问题,若是正面回答,一个个都是死局。
尤其是那最后一个问题,姜沅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动因,此人着实诡异,姜沅再次暗暗感慨。
“姜姑娘谬赞,不过今日在下来找姜姑娘,不是来和你争论口舌长短的。”吴魏迎开口道。
姜沅见着台阶就想走,见状开口道:“既如此,我还有事,便不叨扰大人了。”
姜沅只知道,有一种无端的感觉,让自己离他越远越好。
“等等,今日见姜姑娘,面目虽于幼时差异不大,但心性却是判若俩人,在下着实诧异。”吴魏迎开口道。
听到这话,姜沅心中不
由得一咯噔,这吴魏迎果然是非池中物,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幼时的姜沅和如今的姜沅且能够敏锐的察觉出二人差异的人。
姜沅虽然惊讶,但还是定了定神,开口道:“人心易变,何况我这些年来早已不在王宫中生活,见了太多不一样的事情,早就不是当年的孩童了,吴大人善察,这样的道理不会不懂。”
吴魏迎点点头,开口道:“姜姑娘如今之风姿,倒是颇令在下叹服。”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吴魏迎的心底却不这么认为,当年这姜沅被流放的事情,这吴魏迎虽未主导,是那姜凝霜一人之气,可是这吴魏迎也不是不知情,当年的姜沅,吴魏迎也不是没有见过,和现在这番样子,全然不像是一个人。
如果说当年的姜沅还是在温室之中被滋养温润的洁白娇花,而如今的姜沅就像是一把光洁泛着寒光的短刃,不张扬显露却自带锋芒。
吴魏迎从今天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姜沅,这种气质,对他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和之前他见过的姜沅完全不一样。
所以吴魏迎不仅不信姜沅眼下所说之话,甚至更加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吴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在那乡间多蹉跎了些岁月,何来风姿,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了。”
姜沅依旧是不接下话柄,转而自谦,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态势回应,是姜沅还没有摸清形势的时候最为稳妥的方式。
姜沅知道,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必然是言多必失,眼下还是先走为妙。
可是这吴魏迎却是不依不饶,开口道:“姜姑娘几次三番想走,可是在下曾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你?”
姜沅自然是摇了摇头。
吴魏迎接着开口道:“既无误会,方才殿上,我可算是助得姑娘一臂之力,让你和那墨州王的谈判既成,姑娘可要谢过在下?”
姜沅开口道:“今日之事,确实多谢吴大人金口相助,只是这双方谈判之事,其实质上不过是取决于双方的利益对等,至于旁人之言,左右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吴魏迎有些惊讶,一是惊讶于这姜沅看得是如此通透,二则是惊讶于姜沅说话如此之直白。
吴魏迎开口道:“姜姑娘果然言辞犀利、字字珠玑不似池中物,在下受教了,不过只要姜姑娘愿意,往后,在下愿为姜姑娘提供些更有用的
襄助。”
姜沅开口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想你我都懂,不过还是多谢吴大人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