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过热闹永远是别人的,消减不了自己的半分孤独,走着走着,唐绾妆但觉更孤独了,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似的。
心不在焉,唐绾妆没有注意到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尾随身后,在一个巷口,他们迅速地围上来。
一个魁梧的身影飞奔过来把唐绾妆挡在了身后,催促,“唐掌柜,快走!”
唐绾妆这才意识到了危险状况,也认出了身前的男人,童家铁铺的小掌柜童瑞,“瑞掌柜,给你添麻烦了。”
说罢,唐绾妆拔腿就往巷子里跑,这几个男人马上分成两拨,一拨围住了童瑞,一拨去追唐绾妆,嘴里还嚷嚷着,“小兄弟,你别跑呀,二皇子缺一个俊秀的伴读,我们请你去做伴读享清福,站住!”
唐绾妆故意趔趄一下,单腿跪在地上,这拨男人趁机追上来,伸出手抓向她的肩头。
唐绾妆一旋腿,一拧腰,出鞘的匕首泛着澄澄寒光挥出去……惨叫声不绝,这拨男人凡是爪子长的都被唐绾妆削掉了几根手指,还被扫翻在地。
在马场练习骑射的闲暇时间,教习小哥于凡煞有介事说道:“唐掌柜,你这张俏脸最容易招惹上了市井流氓,我教你一招专治各种市井流氓。”
学会这招后,唐绾妆有些担心,“万一我伤到了流氓,会吃官司吗?”
于凡给她一颗定心丸,“靖王有令,凡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者,杖毙!”
问题来了,唐绾妆此刻身着男装,她好担心对方拿这个做文章去府衙报官,打官司费时又费钱。
另一拨男人见同伙受伤严重,干脆丢下鼻青眼肿的童瑞,一起围过来,唐绾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童瑞被打了也不觉得疼似的,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跑过来。
一声唿哨猝然响起,从暗处马上涌出来一群黑衣人,手里都拎着铁质短棒,眨眼间把欲对唐绾妆不利的这拨男人都打趴下,而且还把人都装进了麻袋,拖入街边的一个茶楼,整个过程又快又利索。
为首的黑衣人朝唐绾妆一拱手,声音压低,语气恭敬,“唐掌柜,小的是柏少爷的长随,那些不睁眼的东西是柏秀的人,想把唐掌柜献给二皇子邀功请赏,现在没事了。”
“柏轩乔人在哪儿?我找他有事!”唐绾妆说着话,打量着街边的店铺。
“浣花楼……瞧我这张嘴瞎咧咧啥呢?柏少爷正在书房里用功写文章呢,唐掌柜,要不你先进去喝茶等着?我去请少爷过来见你。”长随说漏了嘴,尬笑着努力补救。
唐绾妆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你忙去吧!”说完,唐绾妆一把拽住了童瑞的袖口,“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夫。”
童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皮糙肉厚的,挨几拳也试不着疼,哪用得着看大夫浪费钱?”
唐绾妆不为所动,把他拽进了医馆,让坐堂大夫好好给他检查一下。
大夫两鬓微霜,望闻问切走了一遍后,“身体没有大碍,不过脸上的淤青很严重,最好能用跌打药酒擦擦,如果手头拮据,回家后先用冷水毛巾敷脸,等脸不痛了再用热水毛巾敷,效果也不错。”
“没必要浪费钱买药酒,我回家敷毛巾就行了。”童瑞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唐绾妆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转头对大夫说道:“大夫,药酒和诊金一共多少银钱?”
大夫拿了一小陶罐药酒,“药酒是二十文,诊金是三文,一共是二十三文。”
唐绾妆嫌弃地睨了眼陶罐,将一两银锭子放在大夫面前,“大夫,这个太小了,不耐用,换个大罐药酒。”
她想着童家铁铺人多,打铁难免磕着碰着有个跌打损伤,弄个大罐药酒有备无患。
大夫一见银锭子眼神就亮了,很快搬出来十斤重的药酒,“这是老夫医馆里最贵的大罐药酒,三百文,小哥若买了这罐药酒,诊金免了。”
唐绾妆点点头,“可以。”
大夫如数找零,打量着唐绾妆的脸,“小哥,老夫看你脸色很不对劲儿,可否容老夫把脉看看?”
唐绾妆灿然一笑,“老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身体好着呢,天天能吃能睡的,好了,您忙着!”
目送唐绾妆和童瑞消失在人流中,大夫收回了视线,抚须喃喃自语,“男生……孕相!?怎么可能?定是老夫老眼昏花了。”
唐绾妆送童瑞回到铁铺后就要告辞,童瑞拦住了她,吞吞吐吐,“唐掌柜,正好铺子里没有人,你拒绝了我也没有人看见,不丢人。”
唐绾妆不解,“你说什么?”
浓眉大眼的打铁汉子皮肤黝黑更显淳朴,此刻他不敢直视唐绾妆,声音小得可怜。
“唐掌柜,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你了,你知道吗?其他酒楼饭馆过来找我打铁签子和铁槽,我都不接活儿,我说唐掌柜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买断了这两样东西,其他掌柜嘲笑你乱花钱一年也赚不回本儿,我就是不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