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2 / 3)

陈默意外地发现李晓欣低垂着头,看不清脸,整个人完全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考试结束后的晚上,李晓欣父母出车祸的消息在私下传开。原来在6月29号晚上,一辆私家车在高速公路上与一辆重型水泥罐车发生严重追尾,私家车翻出护栏,车上一对夫妻当场死亡,正是李晓欣的父母。

李晓欣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

看到这条新闻,几乎没有怜悯,陈默只觉得爽快,李晓欣终于遭到报应。可在几周后,李晓欣的男朋友徐江河与邻居孩子结伴溜去水库游泳消暑,不巧遇到水库开闸放水,两人被救起后,徐江河却因溺水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有人说他成了植物人,也有人说,他早就因为抢救无效死在了医院。

那时候,陈默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直到七月底的暑假里,城中村的某处民房内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一名歹徒深夜潜入一户人家准备行窃时被男主人发现,歹徒被激怒后竟失去理智,持刀杀死了那一家四口人。让陈默感到意外的是,死者之一正是徐江河的好兄弟张天明。

那个夏天起初是酷暑,紧接着又发生了暴雨和洪涝,人们都说那是冬城的灾年。几乎每天都有动荡和意外发生,所以根本没有人把他们三人的厄运联系在一起。除了陈默。

孤儿。

这是她那天诅咒李晓欣的原话。

去死吧。

在徐江河做出抹脖子的手势威胁要杀了她时,她这样狠狠回应。

还有更恶心的。张天明噘着脏嘴糊满了她的脸,最后甚至脱.了.裤子要压上来,她忍无可忍,张嘴用力咬住了那只近在咫尺的肩膀,疼得张天明直接从她身上弹起,气急败坏地踹着她的肚子,怒骂她就是个**。

陈默隐约记得,那时候她好像笑了,笑得有些癫狂,狂到忘记了浑身的痛,她的牙齿上还沾着对方肩膀上的血沫子。她现在还能记起那样的腥臭味。

那时她抬起头,发疯一样对张天明吼道:你***,全家都死绝最好!

万万没想到,诅咒在一个月内全部变成现实。

陈默被这个猜想吓得不轻,随即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佐证。

五月份时,同班的高歌突然转学是因病失声,据说转去的也是一间专门接收聋哑人的特殊学校。

陈默想起来,她曾骂过高歌,骂他就该当一辈子的哑巴。

她好像,有一张可以发出诅咒的嘴巴。

从那天起,陈默便不再说脏话了,也不再以厄运诅咒他人。那些本该令她神清气爽的现世报也在一去不回头的时间长河中,给她罩上了负罪的影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被那些曾经憎恶的人所化作的恶鬼纠缠不休。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嘴巴带来的诅咒,十年后的今天当她再回冬城时,完全可以亲手开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大戏。

真是烦躁。

就当是老天爷在十年前就已经帮她完成了复仇。

***

“你在看什么?”

一旁的余声突然凑了过来:“这本子上写了什么吗?”

陈默摇头,合上便签本放回了包里。

“怎么还藏起来了?搞得像什么商业机密似的,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余声打趣般追问,却若有所思地盯住陈默,那不是在等她回答的眼神,而是在仔细捕捉她脸上下意识流露出的答案。

陈默轻轻笑了:“是情书。”

余声抬眉,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难免一阵尴尬。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余声说着,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陈总,这是我们公司按照工期要求拟定的项目计划书,你过目。”

计划书做得很细,甚至连每个工程节点的时间都标注出来了。

余声本以为陈默只会粗略浏览,没想到她却低头逐条审阅起来。他只好看了眼窗外,已经快到冬宝寺,清清嗓子便说:“陈总,我们今早还有个项目例会,到时候再向你详细介绍......”

“漏了一处。”陈默却抬起头打断他。

“嗯?”余声皱眉,“漏了什么?”

陈默把文件还回给他:“那口井,主殿前面的院子里有一口古井,它的修复工作没有在计划书里面提及,余总。”

“那个啊,那口井早就枯了。”

余声匆匆笑了一下,解释道:“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初步计划是把枯井填掉,在那块空地上再加一座香炉。我听说从前冬宝寺的香火就很旺,这样一来更方便往后来冬宝寺上香的人。”

陈默:“这个计划没有和我商量过。”

“啊,是吗?”余声轻轻叹气,随即又摆出试探的笑容,“还是说,陈总有其它的想法?”

“招标的时候需求已经说得很清楚,古建筑的修复工作应当尽量保留原有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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