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告完别,金芽转身就走。
干女儿突然要走了,估计温氏这会儿在悄悄抹眼泪吧。
赶紧回去安慰安慰受伤的温女士。
下一秒,手腕被人攥住了。
白羽眼眶通红,感觉随时都能哭出来。
“能抱我一下吗?”
金芽无奈,上前轻轻举起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旁边围观的常明玉和姜无期已经绷不住了,不计前嫌挨在一起互相递手绢抹眼泪,哀悼恩人/好友无疾而终的恋情。
这种场面自己看倒是没啥,成为主角给别人看还真有点难为情。
金芽轻轻搂了两秒就打算放开,白羽却绕开伤口紧紧抱住她,指尖微颤。
“等我为我娘报了仇,我就回来找你,当赘婿也罢,当奴隶也罢,你到时候可得给我碗饭吃。”
开玩笑似的说完这句话,他依依不舍松开手。
“金芽姐姐!别走!”
浑身焕然一新的白云跌跌撞撞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跑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要不是金芽扑过去接住,门牙至少要磕碎两颗。
金芽有些意外。
“别哭,跟着哥哥和舅舅回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以后当个名满天下的才女或者厨娘,让金芽姐姐也自豪一把,
好吗?”
白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想名满天下,我要金芽姐姐和干娘……”
金芽给她哭得心都要碎了,抱着她哄道:“金芽姐姐还有你干娘干爹,但哥哥只有你一个人,你要是放弃哥哥,他该有多难过啊。”
白云自小颠沛流离,在村里只黏在温氏身边,交不到同龄朋友,也没有可以传道授业的老师。
她也舍不得白云,但是留下来并不是好的选择。
哄了好一会儿,白云勉强接受了现实。
金芽挥挥手:“走了,后会有期。”
在永安县卷进官府的案子里,姜无期再想玩儿也待不下去了。他娘亲自修书一封,命令他赶紧回家待着筹备过年。
常明玉站在马车前,拉着金芽的手舍不得撒开。
“恩人,你可别忘了我,以后我还来找你玩儿。”她说完,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干脆取下自己贴身戴的玉佩放到金芽手里,“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去府城常家找我,以玉佩为信。”
雕工精致的祥云玉佩还带着体温,通体润泽,一看就是主人的爱物。
金芽反手塞回去:“什么玉佩为信?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真正的恩人待遇不是报个大名就被恭
恭敬敬请进门吗?”
旁边常家来接人的嬷嬷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块儿玉可是小姐生下来的时候老太君亲自找了上好的材料,请大师雕刻开光过的,要真随便送了出去,回去肯定要被责罚。
常明玉想送出去,但是又觉得金芽说的有道理。
纠结着被金芽推上马车,脑袋还伸出窗外跟她道别:“没事儿也要来找我玩儿——”
姜无期紧随其后:“金芽妹子,后会有期!”
两人都走了,金芽也坐上包县令给她安排的马车回村儿,将躲在门后的白羽远远甩在身后。
驾车的还是熟人——刘小六。
“金芽妹子,别难过,人这一辈子大多都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大家相识一场又分道扬镳,隔得再远心里也记挂着,总比从未相识过好,对吧?”
金芽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大家各自奔向最好的前程,”
立冬已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离开时饶和村还有一小半是绿叶,现在只剩下枯黄的落叶在风中飞舞,枯枝孤零零立在寒风中,看得人心里也不上不下的。
马车跑到村口,金芽掀开帘子:
“到这儿就行啦,辛苦小六哥跑一趟。”
刘小六满不在乎:“这有啥?要不是你们在,我们指不定要折损多少人兄弟在那楼里,谢你还来不及。”
两人在村口分道扬镳。
一路走回家,路上碰见不少遛弯闲逛串门的人。
天冷了,地里没活儿,一年一度难得的农闲时刻也没什么娱乐消磨时间,只能到处串门子聊天。
“哟,金芽回来啦!别难过哈,县太爷那么看重你,说不定以后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山鸡怎么可能配人家凤凰?当初我一看就知道他俩不是一路人!现在你们看,人走了吧?”
“这未出嫁的姑娘跟人家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以后哪个正经人家敢娶她?”
……
白羽兄妹俩离开的事儿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人家可是带着马车来接人,至少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居然屈尊在刘家天天干粗活,说不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