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抬头一看，燕小五刘小六两人跟在张大夫后边进来了。
“真人不露相啊！实在是牛！”燕小五还没坐下来，一张嘴就开始叭叭个不停。
刘小六把慰问品放到桌上，敲了下搭档的脑袋。
“人家重伤刚醒，能不能少说两句，吵得人头晕。”
秦松没在。
作为凶案现场的第二发现人，又是经验丰富的捕快，他肯定发现了些东西。
还是大意了。
金芽有些懊恼。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要是饶和村那群挥舞锄头的农民真去跟江洋大盗对打，跟送菜没什么区别。而且等想办法把他们都引到山脚去，温氏她们已经成了江洋大盗的刀下亡魂了。
“我是真的好奇，金芽妹子，你师从哪位武林高手啊？那六个脑袋都是你砍下来的吗？”燕小五沉默不过五秒又克制不住开始说话。
他实在太好奇了。
足足六个无头尸，金芽一个手无寸铁的小村姑，竟然能一口气杀了凶残的江洋大盗，而且用的是砍头的法子。
他还真不信是金芽一个人做的，肯定有帮手藏在暗处。
金芽一愣。
六个脑袋？
只有四个脑袋是她砍的。
剩下的两个人脖子上有藤蔓枯萎后留下的血洞，只要有人看见便能发现
不对劲。
凶手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她眼神无意识往白羽那边飘了一瞬，下一秒又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教我功夫的师父没告诉我他是谁，也不让我跟别人说他的事情。”金芽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没正面回答有没有帮手，留了空间让他们自己去猜。
有时候，只要透露出一点关键信息，别人会自动脑补完剩下的所有“真相”，哪怕发现漏洞也会自圆其说。
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好了，这年代没监控，只要没证据，谁知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小五和刘小六恍然大悟。
原来真有高手收刘金芽为徒，还出手帮忙收拾江洋大盗。
这么一位性子神秘的高人，难怪不愿意让村里其他人知道行踪，只让金芽一个人去山上守着呢。
淡泊名利，身手了得。
真是一位隐士高人啊！
白羽眼睁睁看着燕小五的眼神从恍然大悟变成钦佩向往，不由轻轻扶额。
老大这一招出得不错，接下来就算秦捕头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也可以所谓的世外高人师父来搪塞过去。
“先前你不是说若是能抓住江洋大盗，就让秦哥给你争取赏银吗？”燕小五神秘兮兮道，“秦哥真去说了，以县太爷的性子，好
处少不了你的！说不定还有其他褒奖。”
比如亲手题字的匾额啥的。
刘小六踢了踢燕小五的凳子，“什么事儿都叫你抖落出来了，懂不懂什么叫惊喜？”
“嘿，你这个闷葫芦，就会怼我。有本事你在我说话之前让我闭嘴啊！”燕小五不服气，呛回去。
两人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
刘小六话少，但是一出口就能精准踩到燕小五的尾巴上，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出去，病人需要静养！”张大夫耳朵嗡嗡作响，实在听不下去，干脆把人赶出去。
白羽拿空碗出去洗了，屋子里清净下来。
张大夫将一张药方子丢给金芽。
“晚些有力气下地了就回家养伤吧，我这儿人多嘴杂，没个清净。”
世间有能人异士，他们身上发生的某些事情常人难以想象也无法接触到，说不得还要被人当成妖邪驱逐打杀。
不说远的，医书《南蛮志》上便有记载，南方瘴气丛生之地有蛊苗一族，驱使蛇虫鼠蚁为自身所用，杀人救人皆不在话下，蛊术出众的大苗甚至能生死人肉白骨。
按照常人而言，金芽身上的伤至少要养上半个月才堪堪能下地。
但是她昏迷的五天内，伤势好
转的速度显然异于常人，大部分轻伤已经痊愈，肩膀上那一刀伤到肩胛骨，现如今也近乎快要愈合。
张大夫不愿意探究更多秘密。金芽嘴里的神秘人师父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
有些事情，不知道好过刨根问底。
金芽捏着薄薄的纸张，仔细看了几眼，用没受伤的胳膊挥舞道：“老师你看，这上边的字我全都认识！”
现在至少可以自称半文盲了！
张大夫哑然，随即笑着摇摇头。
“你学得很快，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师了。”
难得一场师生缘分，善始善终自然让人心情愉悦。
米粥下肚之后金芽终于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