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早有耳闻,这位颜太子自小体弱,还以为是传言之人夸张,现下看来确实身形轻瘦,像是久病之人。”
霍如深回忆起刚刚站在灯笼下的身影,能算计他一遭也算有点本事,只是很可惜,江淮可不像明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对于这位颜太子,霍如深只觉麻烦,他大可以在京城安稳几年,却非要来江淮涉险。
“本王身为江淮藩王,明日是不是也该去见见这位颜太子?”
柳献回道:“王爷告病搪塞过去不就行了,陈禀会帮王爷遮掩一二的。”
霍如深神色不明:“本王倒挺想见见他的,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自己找上宣淮王府了。”
“朝廷的人来了,让手底下的人都小心些,别被发现。”
“王爷放心,不会让人看出端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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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内,颜莳打发了要来伺候的下人,让他们放好热水就下去,等人都走后,颜莳又吞了两颗药下去。
赶了快半个月的路,水雾缭绕间,她眉眼上的疲倦都快遮不住了,简单洗漱过后颜莳便躺到了床上。
不是自己的地方睡着总是不安心,或许是因为心里不踏实,颜莳夜里醒了两回。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颜莳抬手按了按有些发沉的脑袋,或许她也该找太医看看。
这个念头刚出就被颜莳压了下去,自小为她诊治的是容家安排进宫的太医,专门负责为母妃和她请脉,这次出来她也没带着,万一她的脉象被察觉出不对就糟了。
越发头疼,看来她还要保证自己这段时间不会生病。
好在驿站那场火没将她的行装给烧毁,颜莳从里面挑了身缀着青竹的衣袍,等她收拾好后,总督府的下人已经摆好了早膳,只有些清粥小菜,倒是符合江淮此刻的境地。
方用过早膳,陈禀就寻了过来。
不等颜莳说话,他便开口道:“殿下,江淮诸臣已在前院候着了。”
颜莳放下手中的湿帕子不紧不慢地道:“那便有劳陈大人先带着他们去城门口了。”
陈禀面露疑色,询问道:“殿下可是要登上城墙看一看江淮城的全貌?”要不他实在想不明白颜莳为何要现在跑去城墙?
颜莳反问道:“江淮城偌大,城楼才多高?陈大人站在上面能看清楚江淮?”
陈禀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又不好开口细问,只能先按颜莳的吩咐带着人去城墙等着。
跟着陈禀一起过来的还有容凛,他同样满脸疑惑,城墙?难不成殿下要跟他们算昨晚的账?
容凛心中一喜,他早就想压压这些人的威风了,只是区区地方官,真是嚣张至极,天高皇帝远这个道理,他昨日可算明白了。
不过容凛还没忘他过来是为了什么,陈禀走后他便对着颜莳道:“殿下,陈禀昨晚便向微臣打探赈灾银,可那些银子被贼人窃去了十数两,如今对不上账,左大人昨晚就差抱着微臣哭了。”
他实在是被左杰缠得不行,才想赶在颜莳会见江淮官员之前询问要如何,怎料这江淮总督比他还要着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颜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事不急,你也随孤去城门口吧。”
容凛压下心中不解,老实跟在颜莳身后,等他们到城门时,那里已经围满了百姓,不同与昨晚的冷清,大街上多了许多百姓。
或许是因为那群身穿官袍的人太过扎眼,他们都有意无意往这边看。
看见颜莳过来,众人纷纷行礼,周边百姓也如大梦初醒般跟着跪在地上。
“殿下千岁。”
昨晚的夜色太重,颜莳并未看清楚除陈禀外的官员,“都起来吧,孤让诸位过来只是为了等着赈灾银两送来,算算时间,也该过来了。”
此话一出,那些仍然跪在地上的官员还未什么反应,而听到“赈灾银两”的百姓则面露喜悦,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声不断。
就在这时,城门外,颜莳早已安排好的禁军猛然高呼道:“殿下,来了,来了!!!”
容凛闻言朝外看去,他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殿下,这……”
话未说完,远处的人影更明显了些,容凛定睛一看,猛得睁大眼睛,这不是宋景玉吗?他不是家中有私事没跟上队伍吗?怎么会……
忽然间,容凛想明白了这一切,原来殿下早就知道路上会出事,才让宋景玉带着赈灾银两单独走。
那他们护了一路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殿下如此信任宋景玉,却不信任与他同宗的自己?容凛心中不忿,看着宋景玉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嫉恨。
不远处的酒楼里,霍如深垂眸看着站在人群中的颜莳,也许别人不知道颜莳想做什么,可他却能大致揣测出来,颜莳本可以悄悄将赈灾银两运到总督府,当作之前的事都没发生。
可他搞这出是想让江淮的百姓知道,朝廷确确实实拨下了用于赈灾的银两,往后无论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