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满心里想着,该如何向宋玉光道别。
此刻方才发觉,她为离开侯府,做了一切准备,唯独没有想过,最后的一刻要如何与他道别。
他大抵不会发现她的存在,往后他们再无相见的理由。
任何道别的话,她都不能说出口。
朝书房走去时,戚凤箫仍未想好如何说,或许,她只需要抱抱他,也最后感受一次他怀抱里的温暖。
可是,书房门上挂着锁。
宋玉光不在,长风也不在,许是突然有正事要忙。
这般不凑巧。
寒风凌冽,穿堂掠院。
戚凤箫立在廊庑下,衣袍被风鼓动,鼻尖冻得泛红。
她吸吸鼻尖,不知怎的,有些委屈。
“夫妻”一场,临到离开,她竟连道别的机会也没有。
脑中记住的他最后一句,只是他训斥翠浓的话。
是不是上苍冥冥中在告诉她,他们本就有缘无分,她不该有任何妄念?
行至院门处,戚凤箫驻足回望一眼,眼中闪过最后一丝挣扎。
终于,她敛起睫羽,冲余嬷嬷和翠浓道:“走吧。”
人多,戚凤箫特意吩咐套了两辆马车。
原本戚凤箫与翠浓一辆,余嬷嬷和陶嬷嬷坐在后头那辆。
中途,戚凤箫忽而有事要找陶嬷嬷,便叫翠浓去唤她坐到前头来。
陶嬷嬷一面搭话,一面竖起耳朵,听后头马车的动静,她以为自己足够警惕。
谁知,当马车停在伯府门外,陶嬷嬷率先跳下马车,往后一看,早不见了余嬷嬷和另一辆马车的影子。
“余嬷嬷呢?”陶嬷嬷大惊失色,质问戚凤箫。
戚凤箫头戴兜帽,脸颊被雪白狐狸毛拢住,只露出小半张脸,纤白的手搭在翠浓小臂上,款款步下马车。
待站定,见车夫被门房请去屋里喝茶暖身,她才侧眸朝陶嬷嬷望去。
眉眼含笑,语气轻缓:“陶嬷嬷,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以为,我会甘愿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