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对上她泛起泪光的眼,他嗓音温缓得略显逾矩:“请节哀。”
她一直以为还能见到的亲娘,死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问问,阿娘为何那般狠心,从不回来看她一眼,既然不想要她,当初又为何要生下她。
她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过,阿娘早已离世。
当年阿娘逃走,是不是想回来带她一起走呢?
隔着十六年,能回答她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了。
戚凤箫泣不成声。
她压抑的哭声细碎悲切,宋玉聪心内动容,小臂微动,又狠狠落回去。
眼下,他没有任何立场哄她,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独自伤心。
“你想见那位余嬷嬷是不是?我会帮你。”宋玉聪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戚凤箫不知他会如何帮她,可他的话,她莫名信服,相信他世家公子的底气和信用。
阿娘不在,她只有余嬷嬷了。
明知阿娘早已不在,伯夫人还拿阿娘威胁她进侯府替嫁。
把她骗进侯府还不够,又把余嬷嬷抓去。
前前后后多少笔账,她会好好记着。
正当戚凤箫几乎要下定决心,准备鱼死网破,主动向宋玉光坦白,冒着被他责罚厌弃的风险,让伯府的谋算前功尽弃时,伯夫人登门了。
遣退下人,屋里只她们“母女”二人说“私房话”。
伯夫人急得六神无主:“凤箫,明杰被顺天府的人抓去了,你快去求求世子,让他出面求情,把明杰放出来好不好?侯府与张大人交情深,府上二公子又是张大人的得意门生,有侯府帮着说情,定能小事化了。不过是只猫罢了,又没伤着筋骨,哪里需要按律处罚?!”
“什么猫?”戚凤箫讶然。
虽是一头雾水,可此事能逼得伯夫人来求她,她隐隐觉得与宋玉聪有关。
宋玉聪说要帮她,便是这样帮的么?
提到那猫,伯夫人语气便有些中气不足:“就,就是国子监张祭酒养的那只狸猫。”
戚凤箫听着狐疑,总觉得伯夫人没说实话。
她忽而开始动摇,既然是张大人的猫,会不会是偶然,与宋玉聪无关?毕竟,宋玉聪与世子不同,他看起来温润清儒、光风霁月,即便帮她,也不会去伤害自己恩师的爱宠。
不过,既然那猫没伤着,她便暂且不关心背后的弯弯绕绕。
等打发了伯夫人,找个机会问问二公子便是。
“可是,我人微言轻,只怕在世子面前说不上话。”戚凤箫垂眸描摹着帕子上的折枝山茶,不紧不慢道。
伯夫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当真是被宠坏了,翅膀硬了,敢跟她摆起架子来,真当自己是世子夫人?!
世子如何宠她,陶嬷嬷事无巨细都禀过。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跟她娘一样,会哄男人欢心,伯爷至今藏着冷氏那贱人的小像,而今,戚凤箫又深得世子宠爱。
当初,是她病急乱投医,让戚凤箫讨世子欢心的,可真看到她在侯府娇养出的气派,以及那眼波流转间不自知的妩艳,伯夫人又恨得牙疼。
伯夫人甚至想着,等此间事了,定要让凤笙亲手划花戚凤箫这张,与她亲娘相似的狐媚子脸!
可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须得忍耐。
“凤箫,明杰也是你的亲弟弟啊,往后你再嫁给谁,他都是你的娘家,会护着你的。”伯夫人晓之以情,想用她以后的婚事拿捏她。
戚凤箫再不会信她的话,继续摆弄帕子:“婚事?嗬。听说笙姐姐已经找着了,是不是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你怎知道?”伯夫人刚问完,便想起陶嬷嬷,顿时黑了脸。
“明杰的事,不着急,我们不妨先说说,等笙姐姐回来,母亲打算如何打发我?”戚凤箫欣赏着伯夫人变幻的神色,“若我不想离开,想继续伺候世子呢?”
果不其然,伯夫人脸色白如傅粉。
“你,你不想跟你娘团聚了?”伯夫人故作镇定。
“我娘?”戚凤箫弯唇,笑靥如花,眼中却泪光闪闪,“我娘不是早就滚下山路,死掉了么?还是拜母亲所赐呢。”
她都知道了?!
可她日日在侯府,谁会帮她查?宋玉光可还不知道她是假的呢,不可能会帮她。
好啊,又是陶嬷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
戚凤箫故意引她去猜,自然知道她会猜谁。
她含着笑,等伯夫人解释。
伯夫人没什么可解释的,当年的事,再提起,只会增添戚凤箫心中恨意。
此刻,让戚凤箫恨她,可不是好事。
伯夫人决定先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