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花瓣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宁长月坐着从宫里来接她的玉撵,在里面打着盹儿,熟不知这一闭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
“你叫什么名字?”宁长月坐在高位之上,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肮脏奴隶,没有什么感情的问道。
狼狈的少年恭恭敬敬:“奴姓程,请公主赐名。”
宁长月不紧不慢的用手帕擦了一遍手,才说:“赐名的事以后再说,就先叫你奴吧。”
少年俯身贴地:“谢公主。”
瞧着他落魄的样子,宁长月皱了皱眉,让小福子带他下去梳洗。
少年虽然瘦弱,但身量极高,站起来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宁长月面前顿时一片黑暗。
等小福子把梳洗好的少年再带过来的时候,宁长月正在染指甲,她随意一瞥,手一抖,染汁就歪了。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可依旧难掩身上出挑的气质,尤其是那张脸,五官硬朗,线条锋利,带着一种很强的……侵略性。
此刻他低垂着眉,一副乖巧的样子,硬生生把那股凌厉给压了下去。
宁长月眼睛一亮,原来自己还捡了个小美男。
她招招手,像逗猫儿似的,少年立马上前。
“你究竟犯了何错?为何会进奴隶场?”她问他。
少年脸上闪过片刻纠结,缓缓说道:“奴本一普通农户,交农税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当地龙头,他诬陷奴不肯交税,奴便被发卖到了奴隶场。”
奴隶场除了死刑犯,还有一些是被仇家卖进来的,眼前的这个人,显然属于第二种。
宁长月淡淡的“嗯”了声,宫女这时也把她的指甲补好了色,她吹了吹,颜色看起来还不错。
……
画面一转。
幽暗潮湿的密林里,一头恶狼朝宁长月扑去,她吓得跌坐在地,瞳孔梦然放大,里面全是那只恶狼的身影。
“公主,小心。”旁边一只利箭疾驰而来,正中狼的眼睛,恶狼瞎了一只眼,变得更加癫狂起来。
少年匆匆而来扶起宁长月,眉眼间满是担忧:“公主,快走。”
说罢拉起她的手朝前跑。
宁长月顾不得其他,任由他粗砺宽大的手牵着自己。
后面恶狼紧追不舍,少年瞧准时机把她藏在旁边的灌木丛里,然后从短靴里拿出短刀与狼搏斗。
恶狼被激怒,狠狠咬在少年身上。
宁长月捂着嘴,看着面前血淋淋的画面,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该做些什么?
她朝四周望了望,捡起地上的石头一鼓作气狠狠砸向恶狼的脑袋。
恶狼痛苦的嗷叫一声,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宁长月,目露凶光,同时咧着獠牙,嘴里口水横流。
宁长月被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不停的哆嗦。
就在恶狼向她走来的时候,少年又骑到狼身上,对她说:“公主快走,一直往前走,奴看到前面树桩子上拴着一匹马。”
宁长月没有多想,站起来往前面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少年被狼踩在脚下。
她眼眶有些湿润,估计是被风迷了眼。
如果程奴这次还活着的话,她定会给他取一个好名字,以后好好待他。
她骑马跌跌撞撞的下了山,随后快速让人上山去救她的小奴隶。
等找到小奴隶的时候,他奄奄一息躺在已经死了的恶狼身边,整个人身上都是被狼撕咬的痕迹,血流不止,有些地方甚至见了森森白骨。
画面惨烈,众人哀叹一声。
此后,宁长月日日陪在小奴隶身边,请皇宫里最好的御医给他医治。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宁长月心里一阵害怕,她的小奴隶不会要死了吧?
“你是本公主救回来的人,本公主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
日夜交替,一个百鸟鸣叫的下午。
小奴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缓缓抬起被纱布包着的手,想帮宁长月擦眼泪。
“公主,莫哭啊。”他喉咙干涸,嗓子哑的厉害,就像古老的龙钟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让人一震。
宁长月眼睛微红,看到他醒了,心里一喜。
“本公主想好了,你以后就叫不离,可好?”她伸手替他捻了捻被角,“不离不弃,永伴身侧。”
此后三年,光阴流转,宁长月身边总跟着一个俊朗的侍从。
“公主,奴看这花开的正好。”他把花簪到她发髻上,目光潋滟。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奴隶似乎越来越忙,有时候一天都不见人影,与此同时,皇上的御书房经常发生失窃事件,一些重要图纸全都不翼而飞。
她从来没怀疑到她的小奴隶身上。
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