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李看着身上整齐装束嘴角微抽,这是没穿衣服?
但碍于威慑,他只能安持微笑,任形象破碎。
怀李和庆云是独听命于顾希桢的暗卫,他们只认识彼此,并不知类似的人还有多少。
怀李擅长变装,武艺精湛,且跑路奇快。但这回来的地方视野昏暗,他又不熟地势,才险些折在这儿。
他性子活络,扮做丫鬟混进宋家这种事也做得游刃有余。
带伤闷在地下大半日,终于回到地面,他长舒一口气,连伤着的脚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好奇打量侧前方两人,又迅速移开视线,耳朵却高高竖起偷听。
“人都出来了,总该穿好衣服了吧?”
施晚僵着脖子,仍不往右看,生怕见到不该看的东西。
顾希桢语气淡然:“穿得伤风败俗,不看也罢。”
施晚:“……”
怀李:“……”
顾希桢使了个眼色,怀李心领神会。
他身份特殊,真实容貌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是,顾希桢想做什么,素来是直接下令,从不解释原委,居然也有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来达成目的的时候。
关键是那人还信了。
这就是夫妻间的小情调吗?
他真想冲着施晚竖大拇哥:“夫人好本事,居然能跟这冰块谈情说爱。”
皇上给顾希桢与施晚赐婚一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刚知道此事,便找庆云八卦,偷偷说了这位顾夫人的轶事,千叮咛万嘱咐别告诉顾希桢。
可“老实人”庆云转头就把他卖了,顾希桢虽没跟他计较此事,但他那几日还是躲着人走。
今日倒好,他八卦的主角都齐活了。
他低头看这怀里舔爪子的猫,顿觉羡慕,同样见证全部,它就能随便跟它的猫朋狗友叽里呱啦,他呢,信赖的好兄弟居然是个嘴上没把的!
说来也怪,它跟这位顾夫人是不是太有缘分了些?
怀李不由向施晚看去,却与顾希桢深渊似的眼对上。
他立刻舍了探究的心思:“属下告退。”
施晚只听一阵风声,余光中的黑影便消失了。
她回头看,一瘦高人影在林间飞速穿梭,眨眼间便完全没了影。
“他这是去哪儿去?”
顾希桢朗声道:“山里不便久待,自然是出去养伤。”
施晚忧心忡忡:“他伤在足面,这样飞檐走壁不是伤口上撒盐吗?万一中途掉下来,伤上加伤怎么办……”
顾希桢掠过她担忧的神情:“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施晚拧紧眉头:“虽不是真的,可毕竟他假扮丫鬟的时候也算帮过我……”
她忽然顿住,既然丫鬟就是现在的怀李,顾希桢的下属,那她当日的糗事,眼前这人肯定早知道了。
施晚脸红一阵白一阵,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头指着他:“你是不是早认出我了?”
顾希桢瞧着她一言难尽的表情:“扮相拙劣,能瞒过谁?”
施晚:“……”
她无力地捂住心口:“早知如此,我担惊受怕一个月,是为了什么?”
顾希桢:“你既有胆做,还怕被认出来?”
施晚重重叹气:“你不懂。我小时候扮成鬼怪吓人玩,结果失手反被人逮到。他从此缠上我了……若不是后来搬家了,他还不知有什么手段吓我。”
“从此以后,我就怕人识破扮相。还好你不是他那种小心眼的家伙。”
顾希桢无语凝噎,施家是如何养出这么个一肚子坏水成天扮鬼吓人的女儿的?
了却一桩心事的施晚却浑身轻松,看顾希桢的眼神都柔和许多:“你人真好,没一见我就指出我来。若小时候捉弄的是你就好了。”
顾希桢:“……”
这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儿时场景。多是大哥顾希骁想整他,却被反将一军,最终顾疆将他吊起来打的场景。
“你既说我扮相差,不如让怀李教教我如何变装呗?他身形不比你矮,却能装成比我还瘦小的丫头。”
顾希桢:“他自幼练缩骨功,身上筋骨断了又长,你也要学?”
施晚果断拒绝:“算了,我的扮相挺好的。”
她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开口问:“若想经山中通道进京出京,便只有通过王府这一个法子?”
“不错。”
施晚觉得奇怪:“那暗门虽只进不出,但像你们这样会轻功的,越过几米高的围墙,应不在话下才是?”
“王府周边设有无数机关陷阱,不容人擅闯。”
“万一内鬼将机关关窍告诉敌人呢?”施晚不由幻想自己在院中惬意喝着茶,却突然有一群暴徒从墙那边飞过来的恐怖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