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傅昶有些低沉的少年音在她身后响起:“如今已是申时,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属下告退。”几名雁卫躬身行礼后立马退下,没再问她问题。
其余人都离开后,步惹尘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冲他点点头:“就这儿,不用武器,纯凭招式来跟我打。”言简意赅。
傅昶也不废话,黑靴在地上旋转腾挪,几步逼近步惹尘,一记蓄力长拳直直打向她面门。
步惹尘不闪不避,以手扣住他手腕,往下一带直接卸掉他拳头的力气,以掌做刀砍向他颈侧。
傅昶余光瞥见她迅疾的手刀,心中一凛,忙抬手架住她,却忽略了步惹尘踹向他腿窝的动作。一声闷响,傅昶疼得脸发青,死死咬住唇,细密的汗珠沁在额头上。
她力气好大。
步惹尘眼睛很利,见攻他下盘有效,继续抬腿横扫,柔如长鞭重如金击,有摧枯拉朽之势,每一记都精准击在傅昶下盘的薄弱点,扫的傅昶身体开始轻晃。
趁傅昶注意力转移到下面,步惹尘双手一振,从他手中脱出后往下一划卸掉多余力气,手一翻,对准他的鼻梁骨连续两拳,拳拳见血。傅昶被打得闷哼一声,连忙架拳护住脸,步惹尘见机踩在后墙上借力一个飞踢,把傅昶踹出了三米多远。
“你输了。”步惹尘走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傅昶身边,语声很平和。
傅昶抬手捂住脸,一声不吭。
步惹尘见他这样笑出了声:“不必不好意思,你的武艺在同龄人中也是超群拔萃的,只是下盘练得还是不够稳,而且不耐打——只有耐得住打,才不会被敌人的气势和身体上的疼痛吓怕。我估计没多少人打过你吧。”
傅昶点了点头。
步惹尘诚恳道:“你这种情况,多捱几顿揍就好了。”
“……”
步惹尘见他还不起来,随手从墙头揪了片叶子下来,信手一甩,竟一下插进他脸旁的地面,把他唬了一跳:“快起!”
傅昶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捂着脸,瓮声瓮气地道:“我去处理一下,就不送你了,你原路回去就行,不会有人拦你的。”说完转身就走。
步惹尘看着他的背影,眉眼含笑。
这傻子,鼻血都流到下巴了,还捂着怕她看见呢。
步惹尘刚想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人声。
“「拈花为刀,摘叶作器。步似流云,衣不惹尘。」不愧是「无尘公子」。”李敬思抚掌轻笑,从暗处缓缓走出。
“你认识我?”步惹尘回头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幽深。这个人隐匿声息的功夫极好,出声之前连她都没发现有人在那里。
“认识你的可不是我。”李敬思笑得古怪。
步惹尘皱眉。这话说的古怪。
“任观月,你认识吗?”声音缥缈而阴柔,语气却令人厌恶的笃定。
话音未落,步惹尘已感到周身的血都同结了冰一般,血牢牢凝在四肢处,唯独不流向心脏和大脑,害得她呼吸困难,头脑昏沉。
一瞬间,无数往事席卷而来,如同翻涌的巨浪,试图将她溺毙在回忆的洪流里。
“我不认识。”她稳住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拳头攥得死紧。恍惚间感觉有黏腻的血从掌心流出。
“哦。”李敬思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认识没关系,只是任观月托我给你带句话。”
“……我不想听。”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听——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给我带话,我何必听这些妄言。”她转身就走,甚至用上了轻功,凌空数点,最后落在归雁所的大门口。
“他说,「我好想你,小风」。”那个满含笑意的声音在她走出大门之前响起,用了传音,确保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步惹尘一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