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浅灰色的影子远去,陈林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心想,自己应该是要完了,还害了小蝉。
心里不禁暗骂着那狗官,一点不通情理,不想活了这么多年,竟是栽在一少年手里,她得自救,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示意小蝉挪过来,小蝉吓傻了,声音也发不出,依稀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泪花,陈林很是心疼。
二人凑在一起,陈林略使了力气,双手绞着,用嘴互相帮着把堵嘴布咬掉,那布脏兮兮的,不由地呸了好几口。
“呸...噗...噗...小蝉,别害怕,有我在。”
“呜呜...呜,姑娘,我们怎么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听说是老爷犯事儿了,不过我想与咱们无关,这事还有余地。”
小蝉看着陈林,姑娘似乎很有底气,她却依旧担忧极了,这可是诏狱,姑娘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真的还有救吗?姑娘。”
“是啊,傻了吗?你忘了你是我的人,身契籍契都归我,至于我,立婚书没过官,我就还是自由人。”
“姑娘,都说进了诏狱九死一生,我们真的还能活吗?”
“能,那狗官不辨是非,不过这里官多的是,不是所有人都不通情理,所以别怕。”
“嗯。”
闻言,小蝉心中不安消散些许,从婚书到出逃,姑娘虽办事不寻常,但她相信姑娘。
另一边江骅连打几个喷嚏,似是被飞灰呛到,他与魏武正在刘府书房里,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只找到几个小匣子里装着丹药,还有些药粉,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想来应是毒物。
“大人,怪了,也没搜出多少,刘道士做了不少法事,那银子去哪儿了?一文也没见着。”
“这银子自有它的去处。”
魏武的黑脸一片茫然,看着江骅,大人这是又知道什么?正想着,门外贺敏的声音响起:
“大人,刘府上下三十四人均已拿下,只是这府里一妾室出门未归,不知所踪。”
“不必找了,人已被刘琮押去诏狱了。”
“是,大人,那我们现在启程回衙?”
“贺敏,你留下,和张清远将这宅子封了,留几人值守,务必别让外人进来,我和魏武先带人回北镇抚司。”
“是,卑职明白。”
二人离开刘府,江骅一路向帽儿胡同疾驰而去,风一吹,他一头的热汗还有些凉意,看来清水冲洗有用,手臂上的灼痛倒是没那么严重了。
魏武带了几人走在后面,领着三十来号人和查抄的东西朝诏狱去,因着宵禁,路上没什么人,走的很快。
另一边刘琮刚备马拐出胡同,就碰上了来人,焦急地说着:
“大人,您可来了,出事了。”
“边走边说,出什么事了?”
“韦昭片刻前,咬舌自尽,生死未卜,现下大夫正在狱中诊治。”
江骅闻言一骇,刚到锦衣卫诏狱就咬舌自尽,韦昭是得了令,还是见了什么人?
“现下郑通可在诏狱?”
“在,郑大人着急找您,似是有话,他刚去了韦昭处。”
“嗯,快些走,前面带路。”
几人快步入了诏狱,到了关押韦昭的牢门前,大夫正扎了银针放血。韦昭面色乌黑,嘴唇发紫,灰白的头发散乱。依旧着太监服,发丝上衣物上,都粘上了一大片黑色的血污,有的已经凝固。
郑通被搅的一团糟,还未给二人换囚衣,看见来人,忙起身将他拉到一边,神情紧张地说:
“骅兄,你可来了,此事蹊跷的很。”
“韦昭像是中毒毒发,他不是咬舌自尽吗?”
江骅看着狱中的景象,转头向郑通求证,郑通思索着回话,眉头紧皱:
“咬是咬了的,不过创口不大,估计还可以说话,就是这毒从何而来?他双手一直缴着,自入狱未曾放开。”
“可还有救?入狱后见过何人?”
“正施针排毒,若撑过这两日,就能保下一条命来,入狱不过片刻,除禁军外,就是北镇抚司值夜的两个,二人一个百户,一个总旗。”
“尽力而为,否则陛下少不得要治锦衣卫失察之罪,禁军无从查起,值夜这两人你可相熟?”
“熟,一个叫吴肆,年纪轻,比较奸猾,好吃酒;另一个叫张山,年纪大些,是个憨厚老实的,平日只做些杂务。”
“好好查查,不许人再靠近这片,陛下很看重妖狐案,妖道万不能再出差子。”
说罢,郑通心下生疑,出了诏狱,去内查二人,江骅带了几人,往关押妖道的那边去。
恰逢魏武带了刘府的人回来,皆交给刘琮下狱,他与江骅一道往重犯牢狱去。
江骅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