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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阁楼(2 / 2)

见方寒衣目不暇接的样子,沈图木趁机又推销起了自己。

“就你?”

“李登那个家伙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沈图木为自己打抱不平。

方寒衣眯起眼:“你们很熟吗?”

“怎么说呢......”沈图木有点支支吾吾,神情里还带了点得意,“算是认识,这人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好姑娘走在街上听到他的名字都恨不得撒腿跑的那种,我跟他可不一样。”

“你家境这么好来异人司做什么?”

沈图木垂下头:“唉,家境好那也是之前的了,现在我们家没落了,亲戚们也不肯帮忙,我只能自己出来想办法了。”

方寒衣拍拍他的肩:“一切都会好的。”

“所以师父,你要不要收了我?”

“我不收徒。”

两人避着人群将雪华苑绕了一遍,摸清了整体布局,最后才摸上李登请客的摘星阁。

但站在摘星阁下,两人却犯了难。

原因无他,摘星阁是一座建在水上的阁楼,湖心距岸边二十丈,不设行道,往来只能通过船只。

这么设计确实美轮美奂,却也给方寒衣二人出了个难题——怎么上去?

先不管有没有人能横渡二十丈宽的湖面,即便真有这个本事,可摘星阁外圈还围了一层水上浮台,舞姬们在平台上绕着摘星阁起舞,除非周围的人全都瞎了眼,否则横渡湖面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直接进去?他们又不是李登宴请的宾客,身份对不上。直接表明身份?那就不叫暗中了,直接跟侍卫一样跟在屁股后头算了。

沈图木拉着方寒衣:“咱们就在这下面盯着算了,反正要动手的人也上不去。”

方寒衣却不同意:“万一有人混进宾客里呢?扮成婢女呢?万一到时候出事怎么办?”

沈图木心虚地轻声嘀咕:“能出什么事?就当给李登那小子一点教训了。”

看出他是真心不喜欢李登,方寒衣干脆不管他,自己去一边想办法。

方寒衣到得早,李登宴客的时辰是戌时初,此刻酉时刚过半,天刚黑透,摘星阁里还没有客人进来,楼外一盏灯也没有。

沈图木说这是这里的规矩,如果有人包下整层楼,为表对主人的尊重,只有当主人到来时才会点亮外层的灯笼,届时整幢楼逐层亮起,所有人都能看到。

而客人到来时只会亮起里间的灯笼,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摘星阁只有外圈浮台有一圈灯笼,只要她能无声无息横渡湖面,就没有人会发现她上了摘星阁,问题又回来了——怎么上?

她仔细数了数,浮台上一共有三十六盏灯,但浮台是环形的,她没办法同时用暗器熄灭三十六盏灯。

摘星阁所在的湖泊旁边有个小草庐,方寒衣瞄过一眼,里面放着几样乐器,还有一些划船工具、灯笼之类的,应该是为了及时响应舞乐和接送客人的需求,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放了两大箱东西,盖子开着,里面是堆叠着的竹管。

方寒衣眼神闪烁,打算试试。

为了最大限度保护客人隐私,提升客户舒适度,雪华苑各楼宇之间都隔了相当远的距离,沿途遍植花木,虽然每天都很火爆,但在走在雪华苑里听不到什么吵嚷声,也很容易避开人。

无人的黑暗角落里,方寒衣手里拿着一捧新摘的树叶,脚边放着围成一圈的竹管。

她已看好了方向,听着欢快的乐声,感受着夜风拂面,心中默念三声,点燃引信!

点燃引信的一瞬间,方寒衣立即抬手,树叶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似的,呈圆弧样前进,十八片树叶,十八盏灯,只同时闪了一闪,就暗了下去。

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摘星阁东面立即爆发出巨响!地面仿佛都轻轻抖了一下,所有的客人、舞姬、乐师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伸长脖子看去。

一点燃引信,方寒衣就放了树叶,树叶一脱手,她又立即向旁边移开去,等到所有人都被巨响吸引,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时,方寒衣已从另一个方向几乎是贴着湖面避开所有人的注视,自两名背对着的乐师之间那最黑暗的一条缝滑了进去,一口气用尽,正成功攀上摘星阁。

这办法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稀奇的,可却要兼顾眼力、手劲、速度,何况谁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渡湖,自然就没有任何人怀疑了。

方寒衣听着外面纷乱的声音,已自顾自攀进了摘星阁内部,浑然不知外面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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