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曦曦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收她为徒教她道法和她成亲生子有什么关系？
前几日金玉二位夫人不是还在给她姐拉媒呢？怎么突然之间就轮到了她？
然而师尊根本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他在内心腹叹：阿姚啊，你可知平淡一生是多大的福气？前两世你受尽苦楚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投身这天下？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若诞下孩儿，你在世间便有了牵挂。若我拉不住你，便让你的归宿和血脉来拉你一把。
可世间女子鲜少有这般躁动和戾气。
难道，是受“那人”魂魄里暴虐的影响吗？
思及此，师尊不由握紧了拳，平静多年的内心杀意骤然蔓延。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沈四姑娘根本没察觉到师尊内心几转的愁绪和杀意，反而不以为然，“那我成亲生子后不会影响修习吗？”
师尊闻言，更不想理她了：你根本只是渴求力量而不是想修习，会有什么影响？于是转身便要走。
“唉，那个黎……”
黎什么山来着？沈曦曦快步追上了他，“好好好，你说了算，现在不教就不教，护身法器也行。”
师尊这下顿住了脚步，双手拢在袖中看着沈曦曦，越看越忍不住，抬手在她额间落下了一记“一指弹”，神态看上去有些疲倦：“那个片龙鳞就是了。”
哦，沈曦曦这才想起来，上次她在客栈被温荧着人围了，确实是那片龙鳞发挥作用救了她。
但是这片龙鳞好像还能“千里传字”来着，要怎么用啊？
沈曦曦正要再问。
黎青山已经走到了门口，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这看起来是……有些不乐意了？”沈曦曦识相的闭了嘴。
也是，他们才认识不久，她贸然就讨要别人的护身法宝，是谁都会有点不高兴的吧？
罢了罢了，有一样算一样吧。
沈曦曦从腰间摸出来了那片龙鳞，脑袋里已经在盘算着下次遇到危险时要怎么利用这法宝了。
此时的师尊对她而言，只是和萍水相逢但是对她还有几分好的世外高人。
打死她也想不到，师尊是特地为她而来。
——
竖日，沈大姑娘过来放出来了沈曦曦。
现在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西域黑甲上，没人追问她那天晚上怎么会一个人跑出城去。
不然沈曦曦没准儿还真得把杨七郎那倒霉孩子供出来。
但是那天晚上他们遇见的西域黑甲只是先行探路的，真正的大军已经在重重叠叠的渐渐逼近。
城内已经戒严了起来，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空荡荡的，护城军来来回回巡视着，以卫苍郡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大小官道全部设卡，排查过往人员。
派出去的探子一茬一茬的出去又回来，一路深入到三十里，才发现那里已经覆灭。
西域黑甲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秋风裹着萧瑟吹散落叶，正是要到了冬藏之际，局势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沈国公和沈家三位公子，外加沈大小姐都去了玉府的议事厅，个个成日里都是神色凝重。
唯有沈曦曦谨遵她母上大人的命令，不许过问不许闹腾，安安分分待着不许裹乱。
不问就不问，沈曦曦老老实实的宅起，大人的事她不掺和。
可偏偏最近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乌云蔽日，一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
要打仗了，百姓最惶恐，也是最安分的，恨不得当成个透明人。
城外的风呜呜咽咽的，吹的人心里发毛，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青石板孤零零的躺着，时不时被巡视的兵将踩过。
更偏偏的是，原本沈曦曦以为师尊回来了，就会像前段时间一样一直能见到。
然而过了两日没见到师尊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郡守府邸，哪里是平常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于是更无聊了。
沈曦曦经常在半夜被探子回报消息的动静吵醒，揉一揉惺忪的睡眼，议事厅那边的灯已经亮了。
她披了衣服出来，果不其然她爹和二哥三哥也急急起来过去了。
沈曦曦没来得有些烦躁担忧。
不掺和大人的事反倒乐得自在绝对是假的，这货生来一副要为天下忧心的性子，被压抑着不让出手，能好受才怪了。
哎，要是让师尊知道了她有这样的心思，只怕又要伤心了：毕竟昔年帝姚就殉了天下。
但在大人看来，一个沈曦曦，一个她五弟，年纪确实是太小了些，所以现下下意识的将他们视为了需要“被保护的小孩”。
——
卫苍郡外，月色黯淡几不可察，星星也是十分稀稀拉拉的挂在天际，闪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