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叨扰了。”
杨锦灵走后,肖远忙解释:“杨小姐应是心中惦记着将军的救命之恩,才会偶尔来几次。但将军从来不见的,东西也不收。”
“你急什么。”
朱缨倒是没生气,方才看这位杨小姐言行有分寸,应是个心中清楚的,就算先前有什么想法,经此一次后也该熄了。
不过她听说杨小姐聪慧能干,如今一见面容秀雅,知书达理,倒让她有些感兴趣。
杨茂那个儿子看起来傻傻的,女儿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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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和御医的愁眉苦脸让朱缨看了更焦躁,她不会医术,帮不上什么忙,在这留着反而给他们徒增压力,索性便回去乐兴坊照看谢韫。
房中的血腥气较从前淡了些,但温度还是一样的高。
患疫之人高烧不退,往往身上发冷,那日谢韫有几分精神,朱缨为哄他高兴,打趣道:“从前你不畏冷,现在可都还了回来。”
谢韫身上仍不好受,还是苍白着脸色接话:“你这样打趣我,倒让我心里更冷。”
结果当然是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来去把接连多日的郁气都冲散了些。分明透着床帏不能相触碰,温情却比何时都多几分。
此时谢韫正在昏睡,朱缨悄悄走近坐下。
朦胧间凝望着他侧脸,她隔着帷帐捏住锦被一角,偷偷帮他向上掖了掖。
她撑着脸坐了一会儿,便感觉无聊,开始自言自语。
“我早就说不许你来蜀州,你偏不听······”
她声音中略带了怨念,“如今出事了,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你倒好,躺在榻上什么都不用管。”
“皇宫里陪着我不好吗,你为何不喜欢呢?”
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朱缨一叹:“我本还想着晾你几天,你却使苦肉计。”
“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宫里学刺绣,学打络子······对了,我打了络子。”
忽然想起自己离宫前打好的那条络子,她精神一振,起身去带来的包袱中翻找。
“怎么样,还不错吧?”
将那简简单单的络子放在手心,朱缨颇为满意。
“你有很多玄青色的衣裳,我便问了皎皎配什么颜色好,皎皎说豆绿,我便用了。你可别嫌颜色鲜亮不肯戴。”
“等你好了,我亲自给你佩上,可好?”
她看着谢韫的睡颜许久,而后垂下眼睫,“你何时才能好起来?”
早知道派你来蜀州会遇到此等祸事,饶是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最好识相,谢时予。”
担心怀柔之术不好使,朱缨语气中带了威胁,阴测测道:“你若死了,我一定回宫大行选秀,届时你心有不甘,可别来梦里找我要名分。”
“听闻去岁宫宴上孟家二公子对我一见倾心,别的虽不知,可长得倒还不错,纳进宫也不是不行。”
“听皇姐说,许敬川从前和我有过婚约,虽说只是父辈间的玩笑话,我倒也不介意变成现实,还能拉拢一番许氏。”
“咳——”
朱缨自顾自说着,床榻上昏睡的人不知何时醒转,猛地咳了两口血。
她大惊,忙站起身来:“阿韫,你怎么样?”
“你——”
谢韫嘴角还带着血丝,他显然是气极,深邃的眉眼处处带着怨气,哑声控诉道:“你若再说这些戳我心的话,我就是没有病死,也要被你气死。”
“我以为你睡着······”
朱缨自知理亏,忙哄道:“只是想想——”
“不许想!”
“好好好。”
病中的人都带些孩子气,她被结实瞪了一眼,嘴上忙服软:“可要喝水?”
他摇头。
朱缨继续道:“那继续睡,我就在这陪你,可好?”
谢韫明显是被她的絮叨声吵醒的,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等到帷帐中呼吸声渐渐平稳,她轻轻呼了口气,起身将手中的络子放回包袱中。正欲放下离开,却被其中几张薄薄的纸吸引了目光。
朱缨皱眉,她记得只让照雪收拾了衣装和盘缠,怎么会有纸?
将东西拿出来定睛一看,竟发现是几张药方。忍住心中的异样,她继续向后翻看,到最后一张时感到字迹有些熟悉,像是出自陈皎皎之手。
纸上寥寥几行字,大致意思是她从前收集过历代各地医治不同疫病的药方,现在凭着记忆将方子写了下来,希望能对锦城有些帮助。
朱缨想起得知锦城遭了瘟疫那时,陈皎皎正好在她身边,而她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说了些出格的话。皎皎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为免她疑心,便自请留宫小住几日。
当晚她便离了宫,这药方应是皎皎匆匆写好后,偷偷托照雪或是照水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