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谢韫最早发现异常,他眼神一厉,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扣住妇人欲行凶的手一扭。
妇人痛呼一声,手指脱力松开匕首,另一手中的香囊也随凶器一同摔落在地。
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叫,纷纷四散。
杨锦灵因惊吓后退几步,幸而被后方守着的侍女扶住,才不至跌倒在地。
妇人向后重重摔倒,仍不死心还想再次去拿匕首,被反应过来的守卫制服。
她眼神中有恨意,却流下一行泪,嘶哑叫道:“太守府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愧对天下人!”
话音刚落,她面上带着解脱无力地躺倒,口鼻流出一片猩红。
服毒自尽。
守卫上前探其鼻息,低声报道:“没气了。”
又是死无对证。谢韫缓缓沉了脸色。
还没从生死一线中缓过神来的杨锦灵踉跄上前几步,看见地上的尸体,颤抖着手想要掀开帷帽。
侍女见状惊忙提醒道:“小姐,莫要冲撞了您!”
杨锦灵聪慧能干,可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侍女的话语惊醒,她慌忙后退两步,不再去看那具尸体。
她急喘了几口气,颤声对谢韫道:“多谢督帅相救。”
“不必言谢。”他道:“杨小姐受了惊,还是早些回府吧。”
出了这样的事,施粥自然无法再进行下去,等候的百姓很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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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女儿险些被刺,杨茂后怕不已,对着谢韫这个救命恩人千恩万谢,后面几日的施粥换了人,倒是没有再出过岔子。
赈灾事宜已近尾声,基本上都是军队在做最后的收尾。这几日谢韫一直留在居所没有出门,料理一些棘手的事。
前有黑衣人暗杀,后有妇人行刺,他怀疑两事之间有联系,在让渐台暗中调查。
从横云山庄拿回来的铜符已经被细细擦拭干净,正被他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符牌上的纹路和字样,谢韫一言不发,眼中情绪难明。
东北王,陈则义。
不管这块符牌是真是假,所指向之人都是谢韫意料之外的。
东北王一直安分守己,怎会做出暗造劣币祸乱江山之事?如果是真正的背后之人为了混淆视听,又为何会选择嫁祸给这个几乎低调到透明的边地王侯?
他心中一团乱麻。
用写信说明这些东西并不安全,未免消息泄露,他想等到回到魏都再亲口告诉朱缨。
到时久别相见,他又平安归来,阿缨一定不舍得生他的气,就算生气,也能被自己哄好。
他可没有说话不算话,是白宗庆自己跑到他面前的。
太久不见相思成疾,谢韫归心似箭。好在蜀州已经安定,离返回不会太久了。
他正想着,就听谢成在外求见。
谢成手中拿着一封信,进来禀报道:“将军,是宫中来的信。”
听朱缨写了信来,谢韫心中喜悦,伸手去接,不知为何在起身时突然感到一瞬的天旋地转,门外带着热意的风吹进来,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
见他微微一跄,谢成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了?”
他扶住面前桌案,等到昏沉感渐渐过去,才答道:“无碍,可能是坐久了。”
将军身体强健,岂会因为久坐而头晕?
谢成面带担忧,“属下去找个医士来。”
“不必了。”谢韫摇摇头,道:“回去歇着吧。”
谢成不放心,最终还是退下。
谢韫揉揉眉心,接着很快睁开眼,手上不停拆开信封上的火漆。
他得好好看看阿缨给他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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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肖远在谢韫的厢房门口等候。他在台阶前转了又转,心里有些诧异。
奇怪,平时将军起得最早,怎么今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开门?
昨日他听谢成说过,将军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可能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前段日子又是赈灾又是查案,将军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使,如今难得遇到得空的时候,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肖远心中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珠钗晃动的轻响。他转头一看,竟是杨锦灵,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好像也是来找谢韫的。
他抱拳问候,杨锦灵也一屈膝,“肖统领。”
她朝厢房门口望了一眼,问道:“督帅可在房中?”
肖远应了一声,疑惑道:“杨小姐有事找我们将军?”
他话说完,面前女子俏脸微红,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解释道:“前几日在粥棚险些受袭,若不是督帅及时出手,小女的性命怕是堪忧。”
“今日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特地过来向督帅道谢。”
看着女子略带羞涩的神情,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