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自己今天作死招惹殷岁晏的起因:她今早一推开窗户就看见了枝头上有个彩色风筝格外的好看,奈何风筝挂的太高她够不着。还在十岁这样贪玩的年纪,越是没有就越是想要。于是“当时”的未央公主就让殷岁晏趴在树下,自己踩着他的肩头。
“喂,再往上些。”
少年骨子里原有的桀骜使他听到这话后,脑中的弦崩断了一根。他快速站直起身,然后扶着公主的双手猛然松开,“3 2 1——”心中数秒
“啊——”不出他所料,未央公主狠狠地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落在了树边的池塘,顿时成了落汤鸡。
阮未央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胆大,估计这也就是为什么殷岁晏为什么几年后要杀她为快吧!
这般想通后,阮未央深提一口气,故作镇定迈步走到少年身边。
她把拢在袖中的暖手炉递去殷岁晏面前,被冻得四肢僵硬、发落白雪的少年眼底浓稠霎时化开些许,仰头望来的目光染上三分困惑。
阮未央瞧见他巴掌大的脸庞皮肤没有半点血色,唯独两瓣薄唇因过分寒冷而发紫,于心不忍,便又解下出门前宫女给自己佩戴的暖.....
“公主?”身后响起云儿错愕的声音。
阮未央伸出去的手猛然顿住,她这才察觉息云宫内伺候的宫女,以及息云宫外行经的内侍们,纷纷露出诧异神色。纵使除却云儿并无人出声,但满脸见了鬼的神情溢于言表。
是了,伺候在贵人身边的,大多是八面玲珑的人精,最擅察言观色。她这会儿做出全然不符“当年”未央公主蛮狠嚣张人设的举动,必会引起怀疑。而届时你一言我一语在后宫传开,难保没有麻烦上身。
可已经伸出去的手没法收回,阮未央只得绞尽脑汁地想应对办法。
她忽而拽起殷岁晏垂在身侧的手,动作粗鲁地把捧炉塞到他掌心,然后将暖耳往雪地里一丢:“拿着东西,滚回你自个儿的住处去。”
“别跪死在本宫殿外,晦气。”
回了屋,阮未央上翻手腕搁在脉枕,任由御医给她检查身体。
小半响的沉默后,御医收回搭在丝帕上的三指,小心翼翼回禀:“公主玉体安康,并无抱恙。”
她倒希望这御医能查出什么,最好是一剂灵药把她再毒死。这样也倒不用等十年后看着国破家亡,让自己的二哥将自己毒死。但现在重生了已成定局,除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别无选择。
阮未央正想着就听见外面通报的小斯的声音:“容皇后嫁到!”
阮未央还在疑惑母后怎么也来了的时候,容皇后已经进了息云殿。
未央公主的美貌有七分像容皇后,有三分是美人骨。容皇后的容貌也是极为明艳的,峨眉婉转,眼尾微挑,檀唇点朱,自是浑然天成的妩媚,又因这些年执掌凤印、身在高位,养出了三分难得的雍雅端庄。
“参见皇后”所有人都跪下行礼。
看着母后的容貌,阮未央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她没想到上天还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能让她家人重聚。传闻漠北军队在攻进城门前,她的母后就已经在太和殿里上吊了。
“央央,听说你今天落水了?是怎么回事?”
“母后,其实这事是我自己......”阮未央就怕容皇后要惩罚殷岁晏,刚刚好不容易才刷了点好感。
但她还是迟了几秒,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嬷嬷就抢了先。
“皇后,未央公主要取树上的风筝,殷岁晏办事不利,导致公主落入了湖中。”
容皇后急忙看向跪拜人群身后的未央,阮未央连忙摇头,生怕再迟一秒,“这事......”
“快扶公主回卧榻上休息,别着了风寒!”容皇后自然是心疼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此时根本顾不上别的。
“那个狗东西居然敢对未央公主不敬,这次必定给他一个教训!来人,给我把他押上来!”殷岁宴是质子,在异国人微言轻,容皇后直接没有给殷岁宴留任何情面。
很快,殷岁晏被下人架到了容皇后和阮未央面前。
啪!
容皇后上来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冒犯公主,是对公主的大不敬。你可知错?!”
嬷嬷则是在一旁迎合着,“皇后赏这不识相的一个耳光都是脏了手。你们把人拖下去了重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阮未央下意识地诧异出声,五十大板下去不是断了气也是要血肉模糊了。
嬷嬷按着以前未央公主的性子以为阮未央嫌少了,不够解气,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白了一阵,虚汗直流,“一百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要重重的罚!”说完偷偷看了看皇后的脸色。
“嗯,允了。带下去吧,碍事。”容皇后发话
跪在地上的殷岁晏倒是格外冷静,在大晋这里他几乎每天都要去领罚的,要不是贵人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