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来到瀑布,
我突然想起他,我觉得好难过,
我始终认为站在这里的,
应该是两个人。」
——《春光乍泄》
“赌我?”李诗筝说,“我没有明白,把自己当成筹码吗?那我到底是赌手还是赌注?”
“你可以都是。”沙尔玛道,“如果我赌对了,那么你就在第二渡口之后和张闻亭解除灵魂和返生官的关系;如果你赌对了,那么我就把你还给他,绝不会再来打扰你。这样如何?”
“成交。”李诗筝答应的很果断。
“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沙尔玛道,“我可提醒过你了,张闻亭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简单,你小心被他玩弄了感情还替他数钱呢。”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哦?后来呢?”
“我没有听她的话,所以我得以和张闻亭重逢在蓝河。”李诗筝语气淡然,“我从不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个选择后悔,我认为赌博也是这个道理。只要觉得自己没有吃亏,那么在心态上你就打败了大多数的人,胜利女神注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真是漂亮的观点。”沙尔玛赞赏道,“如果这话是从一个老政客的嘴里说出来,我不会太意外,可是说出这话的人是你。”
李诗筝对他的青睐不置可否,她的视线落在沙尔玛手中的那颗靛蓝色的宝石上。
“那是‘蓝河之泪’吗?”
沙尔玛闻言,很大方地将宝石抛给她。
“拿着吧,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给我的?”李诗筝感到很意外,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这不是樱井奈千辛万苦偷来的吗?”
“说是千辛万苦,那还真是有失偏颇。我和威廉姆先生是老朋友,只要问他要就可以了。”沙尔玛耸了耸肩,“而且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有多强大吗?别说一个樱井奈了,十个她都不一定能偷到这宝石。不过张闻亭应该可以,前提是从威廉姆的尸体上踏过去,毕竟他可是蓝河地表最强战力。”
“那为什么威廉姆会说‘蓝河之泪’是被人偷了,还是和时空有关的人偷的?这样一来,兰德普他们保不准会怀疑是樱井奈偷了东西。”
“你知道兰德普的能力是‘预言’吧。说是预言其实不太准确,他也可以通过水晶球得到过去的答案。如果让他知道‘蓝河之泪’在我的手里,他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只能略使小技了。”
“我制造一个有人偷走‘蓝河之泪’的假象,那么兰德普在面对水晶球时,就会问是谁偷走了宝石,然而事实是根本没有人偷走它,它是被威廉姆先生暂借给我的。”
李诗筝明白了:“所以兰德普没办法占卜出谁偷是盗窃者,只能占卜到‘蓝河之泪’现在在何处。他得到了洞穴口的答案,并且在那里没发现潜伏于地下的樱井奈,只找到了倒霉的替死鬼——车在宪。”
“原来陷害他的人是你啊。”李诗筝又问,“可你为什么把‘蓝河之泪’给我?”
“‘蓝河之泪’作为兰德普求之不得的宝物,不单因为它有传闻中最强大的力量,而是因为持有宝石的人不会收到任何伤害。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吧?威廉姆本来就很强大了,‘蓝河之泪’又能够让他刀枪不入,想靠蛮力抢走这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把宝石给你的?”
“我就如实说了。”沙尔玛说,“我说我爱上了一个灵魂,灵魂是非常脆弱的,任何返生官的特权都会要她的命,而她现在正在被兰德普虎视眈眈呢。这个姑娘需要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所以我想让你暂时把它借给我,等她返生之后我再还给你。”
李诗筝在他有温度的目光里沉默。
沙尔玛果然就是沙尔玛,当他要为你付出一点儿什么,就是打着要触动你内心的目的去做的,所以他才总是能够讨好到他想讨好的人。
不像一些男人,对你好的时候总要说,看吧,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所以你应该给我回报。沙尔玛决定去借‘蓝河之泪’的时候,李诗筝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是在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之后,他才漫不经心地解释其中的缘由。
他的爱来的莫名其妙,可他的好也是。
————
李诗筝在“温柔的拒绝”和“义正言辞的拒绝”之间犹豫,但是沙尔玛根本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收下吧,如果你不收下的话,车在宪就白挨那一顿好打,樱井奈也白受那么重的伤了。”
他一点儿也没说到自己,可能是知道自己在李诗筝心中没有多大分量,说了也无济于事。
李诗筝由衷的对他道了谢。
沙尔玛摸着下巴:“既然要谢,那不如以身相许算了。”
“……那还是不必了。”
日渐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