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温稚陶了然地在心里偷笑，但面上不显，她一边继续在书架上翻找，一边一本正经道：“我曾听闻，蛇仙年龄越大法力越是高强，我个人吧有些特殊的癖好，除了家宅安宁还有些别的要求……”
找到了。
“若是供了你，那你能不能把我变成女子？”
“？”黑王蛇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不止宅男有这种爱好吗，他们现充也喜欢？
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坦白：“也并非不可，只是……”
“哦——这样啊。”温稚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眼里闪着坏点子精光。
“……”只是我法力不稳定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黑王蛇：“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尽可一起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都……”
“那就供你吧！”温稚陶看了眼书封，拍板，“报上名来！”
“？”黑王噤声，它动用了点手段去看温稚陶手上的书：《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她是不是除了女装还有什么比较小众的取向。
温稚陶敲敲桌子，提高音量：“怎么不说话了？报上名来！”
“柳寻叶……”
“名字这般秀气，化形如何？让我看看？”温稚陶兴奋搓手。
柳寻叶惊恐：“不不不不不我不会化形！”
他们才做了两个月的网友而已，怎么能直接奔现呢，这不是要了社恐的命吗？
温稚陶叹气：“这是为何？你都要我供奉你了，却连真身也不愿显现，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如何放心让你做我的保家仙？”
柳寻叶扭捏了半天，还是决定如实交代：“我社恐……”
“社恐？这是什么你们远古的说法吗？”温稚陶饶有兴趣。
“就是……嗯……就是我害怕和不熟悉的人说话，讨厌和陌生人社交……而且我讨厌出门，这个在我们那儿叫宅。”顿了顿，柳寻叶坦白，“还有我不是什么远古蛇……我来自未来……怎么来的我不知道，差了多少年，我历史不好也不知道……”
柳寻叶说着，立着的上身也渐渐低下去，吐了吐蛇信子，颇有些颓靡。
温稚陶似懂非懂，但看它一副蛇生艰难蛇生无望的小模样，觉得甚是惹人怜爱。
可爱，有点想rua。
她想了想：“我知道了，那如果你化形成别人的样子和我说话呢？会不会好一点？先化成何谭的样子试试？就是你昨晚在阁楼看到的那个男人。”
这就是约等于穿了个马甲，虽然还是有些为难，但也比直接奔现好一些。
柳寻叶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又高兴了点，这次不再拒绝——他的社恐属性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拒绝——化成了何谭的样子，站在温稚陶面前，感觉还是有些不自在。
温稚陶上下打量它一眼，很是满意：“不错不错，那就说好了，我找个好日子给你开祭坛立牌位。但你最近还是先用原形呆在我卧房里，或者自己去山上没人的地方玩，别吓着乡亲们，还有注意别被野兽吃了，我这几天想办法给你找张好皮子。”
柳寻叶一个激灵，惊恐地变了回去，皮子，要怎么找皮子？
这人怎么越听越不像正经人啊，但他敢怒不敢言：“为什么不能就用这个人的样子呢……”
“你变成他的样子和他打个照面，你想吓死他吗？”
“那我为什么不能就用蛇身……”
温稚陶眯了眯眼：“吃了我的供奉当然要替我干活了！蛇怎么干活？”而且好多人都怕蛇呢，怎么能让蛇在她医馆里乱窜。
柳寻叶：“……”呜呜呜没蛇告诉过它受了供奉还要打工的啊，蛇族里的长辈们都说“等你考上供奉了就轻松了”……
看来都是骗蛇的，唉，生活不易，社恐装E。
温稚陶把找到的书放在书案上，坐下拆起了张墨刚传来的书信：“好了，暂时没你事了，玩去吧，享受你最后几天的假期。”
小柳子幽怨地爬向了温稚陶给它打造的豪华蛇箱，它才懒得出去，看见人就烦（。
“对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和狐仙一起受供奉吧。”温稚陶问道。
柳寻叶：“……”你这会儿才告诉，还轮得到我介意吗？
不过难怪温稚陶一点不惊讶它会说话，原来本来就是神棍，它记得以前看过的书里说古时候巫医不分家，看来果然如此。
温稚陶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有些介怀：“害！我刚真是忘了！等给你立好牌子了再安排你们见面！我们小胡又漂亮狐又好，你肯定喜欢！”
“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
于是他继续幽怨爬回了它温暖的港湾，面壁，团成一坨，自闭。
温稚陶：“……”她好像对社恐这个词有了一些更具象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