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香甜软糯的薯肉入口即化,让人舍不得一口吃完。
“赵哥对你真好。”
“他”感慨道,对阿九口中的“赵哥”,“他”所知不多,依稀听说阿九被“赵哥”背后的主人收养,那家主人似乎要“赵哥”教他们学得一身武艺,日后好帮衬主家。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阿九原也是有家的,可是闹饥荒时和家人走丢了,遇到了“他”,两个人相依为命撑过一段时间,后来阿九出去偷窃时正好碰到赵哥朱来替主家做事,他见这小孩反抗时肢体矫健灵活,便花了点银钱将她带走。
阿九的命虽然不算好,但比“他”好。“他”和阿九都经历颠沛漂泊的日子,可阿九有未来,“他”没有。尤其在重逢后,这种落差愈发明显。
连善感受到“他”的嫉妒。
“平日还是很严厉的,”阿九说着,放下烟薯,撩起裤脚和衣袖,把满是淤青血口的手脚给“他”看,“不过还好我不爱哭,隔壁屋的阿四就爱哭,上次训练完太晚了厨房没饭,他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被赵哥丢进水牢关了两天,出来没多久就病倒了。赵哥也没让人找大夫,说能挺过去才配当主家的‘似是’。”
阿九的名字也是赵哥起的,因为他的本事在所有“似是”里排行老九。
尚未入春,屋里还有些冷,阿九展示完就立刻把裤脚和衣袖放下。
“主家花钱养人,肯定不愿意底下人偷懒。”“他”道。
阿九不知道听懂没有,过了会儿,才说:“总之,赵哥虽然大部分时候挺好的,有时候也很吓人。”他看向“他”,突然道:“对了,养你的这家人什么时候才不栓你啊。”
阿九并不知道“他”是即将供给贵人破瓜的娈童,和阿九在畴京中重逢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处境,还骗他是自己不习惯被人收养,动不动就想跑,才被这家人拴起来。
“留在这里不好吗。”阿九以为“他”想跑是因为怀念当乞丐的自由,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认真地劝好友,“我还能经常来找你玩。”
“他”笑了笑,阿九哪里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将来。但他也不愿意说,做乞儿时,他因着比阿九大一岁,总是自比兄长,或许是这个缘故,要“他”跟阿九求助比杀了“他”还难。
“他”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再跟我说说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小公子吧。”
阿九哦了一声:“好。”
他们说的那个小公子,是阿九做“似是”的那户主家的儿子,他其实只见过几面,赵哥带他们训练的场地并不在主家宅邸内,而是城郊一座院子里,只有每月中旬赵哥带他们回府述职时,才能回主家住几日。但他们大多住在前院的下人房,小公子住内院,能见到的次数不多,但因小公子长得太像好友,阿九才记住了。
“听那些姐姐说,主家老爷不日就回畴京,小公子近来很高兴,连脾气都很少发。平日那位老爷不在宅邸时,小公子就常常拿下人发泄。”阿九道,“主家的宅邸大得恐怖,光下人就塞满好几个院,夫人和小公子也不住一个院,夫人近来身子不好,成日躲在屋里不见人。小公子就骑马满宅子转找乐子,大家都怕碰到他。”
“他”不时插一句:“然后呢。”
“有一回,赵哥刚走,阿十就碰到了小公子,她的发带勾到了小公子那匹枣红马马鞍上的装饰,枣红马受惊,小公子就抓住阿十的马尾拖着她跑了好几圈,赵哥把阿十从小公子那里抱回来时,她的头上发根都连根拔起来了,一团团挤在肩头,赵哥说要是活不过今晚就找人埋了。”
说这里,阿九顿了顿,“好在阿十坚持下来了。”
“小公子这么凶,没人能管?”
“夫人都不管,老爷又老是不在家,谁管?”
阿九摸了摸自己的马尾,心有余悸,她转向“他”,仔细端详“他”的脸,语气认真:“说起来,小公子跟你真的很像,或许你们祖上是一家也说不定呢。”
“他”眨了眨眼:“真有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