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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心痛

来时无影去无踪,如蒙大赦的杀手楼诸人片刻间走的干干净净,宫夕未之后便一言不发亲自目送这些人悄然消失在茫茫飞雪中。

杀手楼主这辈子手上沾过的鲜血无数,经历过的事和见识过的人也非寻常江湖客可比。可他自认从未与这位公子打过交道,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哪怕仅仅一面之缘都令人难以忘怀,对他自称同杀手楼旧日有渊源旧恩尤其费解。

他临走前悄声问过,得来的是那公子笼满烟云的眼眸中几不可察的遗憾。

“他日若有缘再见,定坦然相告。今日首领要事在身,切莫多耽搁为妙。”

断首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悻悻而走。被勾起心底深藏思绪的宫夕未却愣愣独自凝立了许久。从小到大,他眼里看见的,耳边听见的,无一不是对父亲的溢美之词,无论是朋友还是对手,都对当年名震天下的麒麟才子江左梅郎推崇备至赞誉有加。

然而,世间不会有真正完美无缺的人,父亲的功成名就来自于无数人的鲜血汗水,他踩着别人倒下的路一步步走到他昭雪沉冤的终点,也最终选择了结了作为林殊和梅长苏纠葛重重的一生。

正如他今日才体悟到乐长老过去转述过的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江湖人每每挥剑斩断的都是别人的亲亲之情,我梅长苏无德无能,所求无过于令身后欲守护之人平安喜乐,令身前对敌之人尽数俯首。而挥剑之后为他们祭奠的泪水与哀伤,我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

因为想了,就会觉得自责,心痛难忍是么,父亲——

从前他不懂,偏当他手中利剑突然间成了凶器,他第一次为了保护身后的人去伤害身前之人的时候,他懂了,父亲那慈悲又残忍的天性。

此时此间,他也尝到了这心痛的滋味了,揪成一团压在胸口,透不过气来……

“少主——”

耳畔朦朦胧胧地响起小柯和阿仲的惊呼,他强自转了转头,想着要安抚他们让他们别总也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一张口,腥甜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转瞬间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晕开几朵血莲。

“没事,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还好好的,”甄黎二人被宫夕未突如其来的吐血不止活活吓掉半条命,先前还意气风发仗剑行侠的少主一下子病发得如此严重,偏偏他们逃家在外蔺阁主和小晏大夫都不在,谁都不晓得少主是因何发病要不要紧。两只热锅上的蚂蚁担心得都快哭出来了。

“阿仲,”安抚地拍拍甄仲相扶于他的手,明显不欲多言。

适才两人的惊呼已招来了萧氏人等的注意,倘使还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来历,便少不得遮掩过去。

“许是运功过猛,有些血不归经而已,不妨事。”

旁人也许看不出,这种鬼话须瞒不过萧景睿,这位大统领早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见他吐出的鲜血发淤偶有结块,决不是受了内力激荡急涌而出的,再则他昨日已有微恙,只怕早有暗疾缠身。

“陛下,陛下的行踪已露,这客店不宜久留,应早些赶去南陵调府卫护驾。宫公子身子不适,不如一道前去南陵,听闻浔阳云氏在南陵设有药堂,还是请坐堂大夫诊诊安心。”

萧景睿此言甚合萧景琰心意,宫夕未去而复返救他们一行人于危难,萧景琰自问让出一间屋子的小恩小惠不值得他冒着丧命的危险报答。连从不涉足江湖的人都听闻过杀手楼剑出誓不回的名头,要不是宫夕未搬出那个连先帝都没提及过的“皇族约定”逼退杀手楼,他们这行人恐难得幸免。

宫夕未是个谜,从昨日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这个年轻人带着难以名状的亲切感走近,仅有几句交谈,已令他牢牢记住这个身影。萧景琰有种预感,这个谜团背后的隐藏着他迫切想要接近的一个真相。无论出于恩情还是揭开那个谜,都必须留下宫夕未。

“景睿所言甚是。庭生,敏琮带禁军留下善后,豫津负伤宫公子有恙,景睿需随行保护。”

“是。”

“陛下……”浔阳云家,卫夫人的娘家,平时倒罢了,眼下宫夕未最不想打交道的人里必有他们。“此间事了,草民也该告辞了。些许气血不平调息片刻就好,还是为言侯疗伤要紧。”

“公子此去南陵乃必经之路,寻了大夫切切脉朕才放心,相信云家医馆中不止一个坐堂大夫,耽误不了豫津的伤势。不然就此放公子离去,忘恩负义的岂不成了朕。”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启程。”

萧景琰摆出皇帝的架势存心留住人的时候,任谁也违拗不了。在场除了宫夕未本人,连黎柯甄仲都乐于去南陵云家药堂走一遭。

他们照顾少主十多年,少主是不是逞强忍耐身子不适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要不是他们扶着撑着,少主早就站都站不住了。

“少主还是去吧,左不过被……”长老们派来的人找到抓回廊州去,少主你被禁足上几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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